。他抓住了一把权杖,也逼退了一个站在圆桌中间的老人半步。
但那人也因安格朗巨大的力量而后退了几步,两只被蓝金色盔甲覆盖的修长手臂将他稳稳地接住了。
康拉德·科兹轻声问候:“你好,马卡多。”
圆桌旁爆发出一阵巨大的议论声。
“暂时——”掌印者叹了口气。“——安静一会儿,诸位大英雄。还有你,安格朗大人,劳烦你将我的权杖还回来,好吗?”
战犬之主困惑地低下头,用左手挥了挥那根权杖,这才走过去,将它递还给了掌印者。
“我们可不是英雄。”伏尔甘苦笑着回答,这酸涩而自嘲的笑容如今正逐渐成为他的一种常用表情。“但是,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马卡多?”
“如无父亲旨意,想必掌印者是不会擅自行事的。”科拉克斯安静而沉稳地说。“那么,那些异象和我们莫名其妙在亚空间内撞在一起的事,似乎也就有了个合理的解释?”
他看向佩图拉博,钢铁之主无动于衷地比出了一个认输的手势,然后看向了罗伯特·基里曼。
“看样子,你的推测成真了,罗伯特。”佩图拉博说。“我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先责怪你,还是先为此惊讶。”
罗伯特·基里曼没有回答,只是叹息。
掌印者没有理会他们的话,只是从安格朗手中接过权杖,然后缓缓飘下了长桌。
他刚刚还被战犬之主的力量在物理层面上逼退了,现在却表现得像是个货真价实的鬼魂。那黑袍的边缘甚至正在以超自然的方式舞动,相当挑拨人的神经和接受能力。
科兹却背着手站在他身边,正歪着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有何事,众刃之主?”马卡多头也不抬地问。
“这句话似乎更应该由我们来问你。”科兹微笑着回答。“货真价实的掌印者本人,出现在了马库拉格之耀上——出现在了我们这支联合舰队的中央,你是怎么进来的,马卡多?”
掌印者抬头看他一眼,双眼中忽然迸发出一阵璀璨的金色光辉。他没有多说什么,也无需再多说什么了,从某种层面上来讲,这就是回答。
罗伯特·基里曼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帝国真理——哈。”科兹朝他点点头,再次微笑。“你今天过后肯定会为这件事写本新的书,兄弟。”
“不止。”科拉克斯接过话。“起码三本。”
“我赌四本。”伏尔甘说。
“六本。”佩图拉博发言。
“一本都别写,罗伯特,给这帮人点颜色看看。”独臂的努凯里亚人咧出个微笑,扯了扯自己的衣领。“他们未免也太过分了,你觉得呢?”
罗伯特·基里曼环顾四周,用平静的眼神扫过了他的每一个兄弟,然后他说:“不,我要写十本。”
“很高兴看见你们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具备幽默感。”掌印者以权杖触地两次,随后缓缓开口。“这意味着你们虽然历经磨难,却仍然没有丢掉那些宝贵的品质,这很好。”
“你是来说教的吗,老头?”康拉德·科兹问。
掌印者再次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一次,他的沉默比此前都要久一些。他和夜之王彼此对视,二人在无声无息间便开始进行一场可怕的角力。
他们相互手持尖刀,深深地插入对方的心脏,开始以此挖掘出血淋淋的真相。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前,他们绝不罢手。这项可怕的意志对抗一直持续了好几分钟,方才落下帷幕。
康拉德·科兹悠长地呼出一口冰冷的空气,向后退了几步,坐回到了他自己的座椅上。他垂着头,弯着腰,双手搭在膝盖之上,猩红的斗篷垂至脚踝。
“他还是那么做了,对不对?”他问。
“你问哪一个?”掌印者面带古怪笑意地问。
原体们为这句话而面面相觑,数秒后,他们中有人开怀大笑。康拉德·科兹也直起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无言地微笑了起来。
“总之,我只是一个信使。”
在笑声结束后,掌印者重整面容,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如是开口。
“我会将一切都讲述给你们,我会完成我的职责。”
“你的职责?”佩图拉博皱着眉问道。“比起你的职责,我更想知道——”
“——我会说的,佩图拉博,所有事我都会说的。”马卡多平静地打断他。“但是,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们能始终保持这份在逆境中也能开怀大笑的幽默感”
“在现在的泰拉上,已经没人拥有这项品质了。”
权杖抬起,并再次落下,迸发出了一阵刺目金光。
——
康拉德·科兹踏出了阴影。
他来到了一个房间,一个位于夜幕号上的,已经被封存了一段时间的房间,其内装潢一切如常,没有半点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