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完成他的工作。
他们迈步经过了残破的街道,赛维塔听见照相机的咔嚓声不断响起。他不禁有了点好奇,想知道贝尔洛斯会拍摄什么,于是,他直截了当地问了。
“你会怎么描述这场战争?”赛维塔用随意的语气问。
“我现在可不知道,赛维塔里昂队长。我很想回答你,但我必须亲身经历完这场战争才能告诉你我的想法。”贝尔洛斯答道,表情很严肃,一刻不停地拍着照。
他拍废墟,拍散落的家具,拍被火焰吞噬的孩童玩具。他也拍尸体,男人、女人、老人他几乎记录着一切,却不做任何评论。
赛维塔看着他的动作,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他不动声色地转动脚步,带着记述者前往了废墟的另一端。十几分钟后,他们抵达了一处工厂的废墟。在这里,一场处决正在发生。
数千名手无寸铁,或尖叫或哭泣着的叛军士兵正在被夜刃们挨个处决。
手法并不残忍,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利落。他们没有吝啬爆弹,尽量让每个士兵都死得毫无痛苦。尽管如此,这场面依旧非常骇人。
等待死亡,永远是人类的恐惧中名列前茅的几项意象。
人们像是牲畜一样在被围好的场地内尖叫、哭泣、求饶有人漠然地看着一切,神智早已破灭。有人惨叫着四处乱跑,想要插一双翅膀飞走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被冰冷无情的午夜色巨人们拒绝了。爆弹枪冰冷的枪口对着他们,编号、念名、处决。如此混乱的场景甚至被他们处理得颇有几分秩序感。
“如何,你有何感想?”赛维塔轻笑着问。“你会在你的手稿中如何描述这件事呢,贝尔洛斯先生?”
记述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拍照。几分钟后,他才叹了口气。
“实际上,我的描述不重要。”他严肃地说。“宣传部门的那些人会将我所有发回去的手稿都审核一遍。只有那些正面的评价才能登报,或出书。”
“那么,你对这一幕有何见解?”
“你很想知道吗,赛维塔里昂队长?”
“是的。”赛维塔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很想知道。”
“我的见解是”记述者平静地摇了摇头。“这件事在战争中根本就不足为奇,稀松平常。不管这些人是被裹挟的,被煽动的,还是一早就有反叛之心的,他们都是叛军。”
“而叛徒们是不配活着的,他们没有这种权力。这种事不能有半点仁慈,否则便是开了一个不好的坏头。要知道,叛徒往往比敌人更可恨,赛维塔里昂队长。”
“你不觉得这件事很残忍吗?”赛维塔问。
记述者笑了,这笑容和他一贯的笑容没什么区别,赛维塔却发觉了其中的细微之处。贝尔洛斯抬起手,摘下了自己的金丝眼镜,将它放进了防弹护甲的夹层之中。
带着硝烟气味的风吹拂而过,叛军们的尖叫声哀鸿遍野,他却保持着笑容,对赛维塔点了点头。
“他们活该。”记述者笑着,冷冷地说。“实际上,我甚至对夜刃们的仁慈程度有些惊讶。”
“你说我们仁慈?”赛维塔嗤笑起来。“你在说什么,贝尔洛斯?你的神智出问题了吗?”
“你们没有折磨他们,还有他们的家眷,以及那些平民对城市的毁坏程度也根本只能算轻微,一些重要节点和能源运输通道甚至都没有被破坏。而我也没在轨道上看见远道而来的殖民者舰队,这意味着诸位还是打算让平民们继续在他们的故乡上生活下去的。如果这不算仁慈,那么,什么才算仁慈?”
赛维塔沉默了片刻,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贝尔洛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枚小石子。他将它揣进自己的衣兜内里,随后便再次带上了眼镜。
“我是个记述者,赛维塔里昂队长。”贝尔洛斯说。“仅此而已。”
赛维塔凝视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
“很好,跟我来。”他转过身。“你应该是想去前线看一看的吧,摄影师?”
“求之不得,亲爱的赛维塔里昂队长!”
更新完毕。
本卷没有混沌出场,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