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相,杀害王子的不是这个摩揭陀人吗?怎么会是武朝人?”看着地上摩揭陀人的尸体,赤桑眼珠瞪得就如铜铃一般。
论莽布紧紧的盯着武皇:“这便是女皇陛下的高明之处,宫赞王子死在武朝境内,他们难辞其咎,因此便找了个不通汉语和吐蕃话的摩揭陀人来顶罪。现在摩揭陀人已死,死无对证,他们说什么都可以了!”
“狡诈的汉人,竟敢骗我!”赤桑弯刀直指武皇。
身边的羽林军嗖的一声,全部拔出了佩刀。
人多势众。
赤桑不敢上前。
“莽布次相,这个摩揭陀人可是你们杀的,怎么反过头来怪我们?”武皇加重了一些语气,隐约也有些问罪的意思。
论莽布冷冷的道:“赤桑将军性如烈火,你们引导他认为摩揭陀人是凶手,他本是宫赞王子的亲信,为主雪恨,他责无旁贷,冲动之下才杀了人!”
“冲动之下杀人?”杨珏缓步走了出来,“谁知道是真冲动还是假冲动?”
赤桑瞪眼:“你这话什么意思?”
“据我所知,当日足下是随宫赞王子一起去的黑山林吧?”
“不错,那又如何?”
杨珏轻笑了一声:“也就说,你出现在案发现场?”
赤桑懵了一下,说道:“那又如何?”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也有作案嫌疑?”
“混账!你说我家王子是我杀的?我杀了你满嘴胡言的小子!”赤桑再次抡起了弯刀。
柳轻烟见状,身形一闪。
同时袍袖一挥,一名羽林军手中的横刀被她卷了过去,直接甩向了赤桑。
当的一声。
横刀撞在弯刀之上,火星四溅。
四面的羽林军立即围了上去。
赤桑再次吃瘪,恨然指着杨珏:“这小子血口喷人,我从小就是宫赞王子的玩伴,一起长大,我杀谁都不可能杀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杨珏好整以暇的姿态,淡然的看着气身恼命的赤桑,“你们现在的赞普,王位好像还是从自己侄儿手里夺过来的吧?亲侄儿尚且都能下手,何况你跟宫赞只是主仆。”
赤桑无言以对,急得哇哇直叫。
杨珏又平静的继续说:“我也不是信口开河的,黑山林那种鬼地方,平常也没什么人去,而你出现在案发现场,你是有作案嫌疑的。”
“其次,你刚才杀了摩揭陀人,你为什么那么着急杀他?按常理说,不是得先审一审吗?你不审,直接把人给杀了,岂不叫人可疑?”
“你们吐蕃次相刚才有句话说对了,摩揭陀人确实有可能是拿来顶罪的,但他却是为你而顶罪!因为你才是真凶!你做贼心虚,看到有人给你顶罪,你立马就下杀手!”
“这样一来,死无对证,所有的罪都被摩揭陀人背了,而你却能逍遥法外,并且成了为王子复仇的英雄!”
“好啊,妙啊,赤桑将军真是粗中有细啊!”杨珏忍不住鼓掌,只是不知是为赤桑鼓掌,还是在为自己鼓掌。
柳轻烟无语的看着杨珏。
宫赞是谁杀的,他比谁都清楚。
但他几句话下来,完全就把矛头指向了赤桑。
赤桑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被当成了凶手,心头不禁大急,嘶吼道:“你个奸贼,你诬陷我!”
“哦,我哪里诬陷你了?”杨珏淡然道,“你怎么证明我是在诬陷你?”
在场的官员,也都议论纷纷。
受到当时审判机制的影响,人们并无疑罪从无的观念,杨珏说出的那些疑点,确实合情合理。
赤桑确实出现在案发现场。
同时他杀摩揭陀人这件事被杨珏一说,也显得很蹊跷。
因此好多人都纷纷赞同杨珏的话。
即便有人看出杨珏的言论站不住脚,但出于政治立场,他也不可能出来反驳。
“敢情吐蕃王子是你们自己人杀的啊,现在倒打一耙,冤枉我们武朝!”
“为了发动战争,连自家王子都杀,是人吗?”
“如此不忠不义,我朝必然遣使,如实禀告吐蕃赞普!”
面对群臣的攻击,赤桑完全吃了哑巴亏,可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人,根本拿不出有效证据,证明自己没有杀害宫赞。
冤枉你的人,永远比你更清楚你有多冤枉。
自证是最难的。
赤桑无能狂怒,嗷嗷叫着:“我没有杀王子,我没有!你们这些狗汉人,你们冤枉我!”
但没人搭理他的叫嚣。
四面八方都是攻击他的言语,赤桑本来汉语就不利落,加上对面七嘴八舌,他一张嘴根本说不过。
只剩下一条路!
他眼球布满了狰狞的血丝,咬了咬牙,忽然嘶吼道:“好,你们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