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使用了一块化神期玉符,却只是给那柄断剑又加了一道裂纹,而断剑孤注一掷的全力反扑也被他及时躲进云宫给避开了。
等祁无妄再次从云宫出来时,那柄断剑已毫无灵力,剑身布满锈迹。
祁无妄定定地看了片刻,随后一挥手,那柄断剑便立刻化为飞灰。
在断剑消失的那一霎那,祭坛上鲜亮的红色阵纹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祁无妄问寻宝兽:“知满,那乙木之心在何处?”
“就在那石台之下。”
祁无妄缓缓走向石台,手中阵旗一挥,在祭坛四周布下了一个困阵和灭灵阵,待做完这些准备后,他手中灵力一挥,那石台应声而裂,一团翠绿的光团咻地一下自地下飞出,眨眼间便已逃窜到了祭坛边缘。
祁无妄淡定地看着它,很快,它便被一道透明的光幕给阻拦了下来。
它却还不死心,又换了其他方向。
祁无妄静静看着它在阵法中横冲直撞,待它将各个方向都试过后,他才幽幽开口:“我已布下困阵和灭灵阵,你无路可逃。”
闻言,那光团停止了冲撞,转过来静静地对着祁无妄。
祁无妄也平静地与他对望。
那光团没有五官,但祁无妄能够明显地感受到一种被注视的感觉,那是一种如同被深渊凝视的压迫感,同时,那光团之所立之处青草繁花生而复始,散发着勃勃生机。
祁无妄开口道:“若我没有猜错,你才是那位滕昆前辈的残魂吧?”
乙木之心中有一缕淡淡的白雾,那白雾静默片刻后,忽而游走起来,并化作一缕青烟钻出了乙木之心。
一尊高大的虚影立于祁无妄身前,他的五官仍旧看不清楚,只是立在那里,便如山岳倾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祁无妄朝眼前高大的虚影拱了拱手:“晚辈祁无妄,见过滕昆前辈。”
虚影开口道:“你如此淡然,莫非已见过吾的另一缕残魂了?”
“算是见过了。”祁无妄站直了身体,与那虚影对视,“敢问前辈,如今你是仙是魔?”
虚影闻言轻声笑了笑:“仙又如何?魔又如何?左右我已只剩下一缕残魂,沦落到要被你一个筑基小儿威胁的地步,过往荣光,又何须再提?”
他说是被威胁,语气中却是含着一股肃杀之气,谁威胁谁显而易见。
“晚辈并无威胁之意。”祁无妄态度不卑不亢:“只是晚辈急需五行之灵,这复活大阵又要灭杀这秘境内的所有生灵,晚辈破阵也只是为了自保。”
“你想要这乙木之心?”
虚影的语气已经有些危险。
祁无妄毫不避讳地道:“五行之灵难得,晚辈遇到了便没有错过之理,前辈若是愿意相让,晚辈可只取一半,另一半留给前辈继续保留生机,不知前辈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哈!你这后生好生狂妄!”虚影大笑出声,“吾当真是死了太多年了,只怕这后世早已无人记得我滕昆之名,以至于你区区一个筑基小儿,也敢对着吾口出狂言,竟还胆敢同吾抢东西!”
他说罢丝毫不给祁无妄反应的时间,猛地朝祁无妄出手。
说时迟,那时快,祁无妄几乎是在他出手的瞬间便朝他丢了一物过去。
虚影并未将那东西放在眼里,只一心盯准了祁无妄出手,那东西朝他砸来时,他眼也不眨地便是一挥袖,透明的晶体瞬间便化作一道流光被砸了出去。
祁无妄也立刻以十成的功力全力抵挡。
仙凡之别犹如天堑,即便眼前的仙人只剩下一缕残魂,但要对付祁无妄这样的一个筑基修士便同捻死一只蚂蚁也无甚区别。
那虚影不过轻轻一挥,浩瀚的灵力便如山河江海倾灌而来,在那股强大的灵力冲击下,祁无妄只觉自己渺小得如同大海中的一粒沙。
蚍蜉何以撼树?
祁无妄难得在生死一线之时分了神。
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便是穷尽他前世最强一击也难以抵挡。
而他面对的仅仅是一缕万年前便死去的残魂而已。
祁无妄曾攀至山巅,心中自有强者的傲气,便是如今要重来一遭,但那股傲气也从未消退。
直至今日,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这一招如何能挡?
祁无妄下意识地想到回碧海云宫。
只是今日他已经一再选择躲避,若是事事如此,时时如此,那他哪里还算得上什么修士?只算得上是一只命长的缩头乌龟罢了。
修士若没了锐气,何谈与天争命?
祁无妄的这诸多念头只在短短一瞬,而他再回神时,那一道携毁天灭地之势的灵掌已经近在咫尺。
在生死一线之际,祁无妄眸光一凝,在他的丹田之中,补天树的树枝上有六片嫩红的新芽微微颤动着。
祁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