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无妄面不改色地说：“我知晓你会无事，孙家没有理由杀你。”

楼云寒看着他这副毫无波澜的模样心中更是堵塞，“你知晓？你知晓什么？你知不知道那孙无邈就是个疯的，行事毫无章法，他杀人根本不需要理由！万一你猜错了呢？”

祁无妄想了想，“没有那种万一，你确实活着回来了。”

楼云寒气笑了：“对！我是无事！可这是因为我命大！”

“嗯，我知道。”

楼云寒看着祁无妄那明显认同的表情，心中愈发怒火中烧，可他又没有站得住脚的身份来发这场脾气。

有些事他自己知晓归知晓，在祁无妄没有将一切说明之时，他都没有任性的资格……

这还真是……

让人憋屈！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就没想过，万一我命不够大呢？万一孙无邈想抓我去试药呢？或者万一孙家家主不愿我与孙无邈交往过密直接杀了我呢？”

祁无妄又想了想，而后十分肯定地道：“我觉得，你的命够大。”

“呵……你倒是看得起我！”楼云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祁无妄望着他的背影思索了片刻，而后沉着脸跟了上去。

听到他的脚步声，楼云寒走得愈发快了。

祁无妄也知道他还是在怄气，想了想问：“要吃清心丹吗？”

“……”

“你给我闭嘴！”

楼云寒吼完直接踏着他的飞檐步消失在了前方的密林之中。

祁无妄站在原地，终是忍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还是沉着脸跟了过去。

在两人走后不久，一道青色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踏步而来，他站在两人先前所在的石堆之中看了一眼，而后笑了笑道：“原来如此！”

很快，那道身影也消失不见。

楼云寒跑了一会儿后很快便被祁无妄追上了，他心中攒着一股劲，就是不想让祁无妄追上，此刻的他便是将他的飞檐步用到了极致，然而祁无妄依然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楼云寒气极难忍，直接转头就朝祁无妄挥出一掌，祁无妄反应迅速，直接侧身躲过了。

楼云寒还想再攻，却忽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什么枷锁重重地收束了一下，痛得他当场吐了一口血，人也失去重心，从树梢下坠。

祁无妄连忙飞身过来接住了他，两人缓缓下坠中楼云寒还是生气，他还想揍祁无妄，没想到他念头方起，便是又吐了一口血。

祁无妄垂眸看了他一眼，劝说道：“你我有主仆契，你无法伤害我，否则便会遭受反噬，我劝你还是冷静些。”

楼云寒一把擦去嘴角的鲜血，恶狠狠地盯着祁无妄大吼：“你把这破契约给我解了！”

“解不了。”

楼云寒一把抓住祁无妄的衣襟怒吼道：“怎么可能解不了！你少骗我！你赶紧给我解开！看我不揍死你这混蛋！”

“没骗你。”

两人落地后，祁无妄将楼云寒放了下来，而后静静地看着他。

楼云寒吃了两次苦头，自然也不会再冲动，他站在原地攥着拳冷冷地盯着祁无妄，胸口剧烈的起伏在替他传达着他的愤怒，而祁无妄只是望着他，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无奈，还带着一丝不耐。

楼云寒颇感受伤。

此刻狼狈的他和淡然的祁无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忽然有些怀疑起自己先前的认知。

这世间有对自己喜欢的人这般无情，这般冷酷的吗？

为何他除了那一点点的特殊对待之外，丝毫感觉不到祁无妄对他的在意？

楼云寒心中某处那一丝微弱的热意骤然冷却了下来。

会不会，是他想错了？

这样的可能让楼云寒心中顿时空落落的，又酸又涩又是难受得紧，可他根本顾不上这些感受。

他在意的是，若是他真想错了，那他这几日的所作所为又是何等的可笑？

祁无妄又是如何看待他的？

会觉得他是自作多情，还是痴心妄想？

所以他方才发那一通脾气或许根本没有资格，因为他在祁无妄心中本就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绝不能背叛他的仆人而已……

楼云寒眼神突然一凛，而后盯着祁无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随后便是恼羞成怒一般转身又跑了。

祁无妄整个过程看下来面上仍是面无表情，心中却在暗暗发愁。

这小儿今日吐了血，只怕气性更大，他又不肯吃清心丹，那他还肯帮自己找东西吗？

要不还是用主仆契直接命令他得了。

祁无妄脑海中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想到方才楼云寒在他怀中红着眼让他解契的模样。

算了……

用了只怕这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