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洛宁家离开后，楼云寒同祁无妄道：“无妄，那个小孩儿你可是认识？”

祁无妄点了点头：“嗯，路上同行过一段。”

楼云寒记性不错，他想起了路上那一段，“是水永宁派去追杀的那家人？”

“嗯。”

“那还真是巧了。”楼云寒偷看他脸色，道:“方才洛宁说的那番话你也听见了吧，我猜那家人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你想去救他们吗？”

祁无妄转头平静地看着他：“我与他们不过同路之谊，你为何觉得我会好心到要去冒险救他们？”

楼云寒勾起嘴角，道：“自是因为无妄你心善了！”

“我心善？”祁无妄站定，问道：“你是这样看我的？”

“自然。”楼云寒冲他微微一笑，“若非是你心善，我只怕都死了两回了，在我看来，这世上怕是再也没有比无妄你更加心善之人了！”

祁无妄那双深邃的眼眸定定地盯着楼云寒看了片刻，随后道：“你若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大可直说，不必如此多费唇舌。”

“无妄，你竟这般看我！”楼云寒一脸冤枉，“我就不能是诚心夸你吗？”

祁无妄淡淡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身便继续往前走了。

“好吧，既然你都这般说了，我的确是有些事要与你商讨一二。”楼云寒赶紧追了上来。

“无妄，洛宁所言试药之事，你怎么看？”

“与我无关。”祁无妄淡淡道。

“……”

果然是这四个字，楼云寒发现这小闷葫芦的心思实在是太好猜了！

他嘴角噙着笑意，说：“此事表面上看的确与你我关系不大，可是你想，柳家和越家一个在四方城，一个在梦溪城，他们表面上看毫无关联，可背地里却在做同样的事，试的药也都是针对武者的，这显然说明他们正在谋划一场针对武者的阴谋，你我同为武者，很难说与此事毫无关联，你说呢？”

祁无妄静静听他说完，只道：“然后呢？”

“然后你不觉得那家人口中的神医很有问题吗？”

祁无妄目视前方，仍是神色淡淡的，似是对此事毫不关心。

楼云寒只好自顾自道：“四方城内医者不少，但敢自称神医，还能令人信服的，就我所知，也就是一来便弄出几番大动静的孙无邈了，若那家人遇到的神医真是他，那么此事就变得有趣了。”

祁无妄还是没什么反应，楼云寒也是顺着话头在给自己整理思路，他道：“你也知晓我中的毒便是使我灵府封闭，无法使用真气的，这症状岂不就是与洛柏他们相同吗？”

他顺着想下去后，脸色愈发沉重。

“我中的毒便是孙无邈制的，他说我是第一个用这个毒的人，我当时只以为是字面意思，现在想来，他说的应当是，我是第一个用这个成品的人，想必在此毒制出之前，便少不了试药者，你说，那些试药者会是洛柏他们吗？”

祁无妄没有回答。

楼云寒也无须他回答，他自言自语般又道：“但孙家便是再厉害，也当不至于能号令天狼国的世家，而且孙无邈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如此大费周章弄这些药……”

楼云寒说到此处眼睛微微眯了眯：“倒是我一叶障目了，正是因为他是普通人，所以用药来对付武者才更合理。”

祁无妄转头看向他：“你觉得一切都是孙无邈做的？”

“我不知道。”楼云寒神色凝重地摇了摇头，“此事还有诸多疑点，要想弄清楚须得花时间调查，否则一切都只是猜疑。”

“可明日就该出发了。”

“是啊，明日就该出发了。”楼云寒可惜道：“若是那洛柏能及时清醒过来就好了，他想必知道不少事情。”

祁无妄道：“你难道不是想试试那颗所谓解药？”

闻言，楼云寒扬起嘴角：“知我者，无妄也！”

祁无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还想我陪你去。”

“无妄！”楼云寒故作姿态，用力握住了祁无妄的手，“你简直就是我的知己啊！”

他说完见祁无妄没有反应，便又道：“虽然我知晓此事有些麻……”

祁无妄将手从他手中抽了出来：“我可以陪你去。”

“……烦……！”楼云寒猛地收住话头，“当真？你愿意陪我去？”

祁无妄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不喜玩笑。”

这下楼云寒是真的震惊了，这小孩儿何时这么好说话了？他想的一百零八计一招都还没用上，他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答应了？

他今日卖那一顿惨当真有这般奇效？

“那……那你就没有什么条件之类的？”楼云寒仍是一副不敢置信的状态。

祁无妄闻言倒是露出了一副思索的表情。

“也可以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