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吴岁宁端着一小碗鸡丝瑶柱粳米粥来到吴芃恩的书房,“夜深了,女儿给您送点夜宵。”
看到长女的到来,吴芃恩有些许讶异,但还是停下手中的公务,接过长女端来的热粥:“岁宁有心了,为父还真是有点饥寒。你怎么这么晚还没休息?有什么事要跟父亲讲吗?”
这京中贵女讲究早眠,都这个时辰了,按道理岁宁早该歇息了。
吴岁宁却没回答,只是让父亲先把粥喝了,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吴芃恩从谏如流地小口小口喝粥,热粥入腹,整个人果真饱足暖和起来,舒适的甚至都有了些许困倦。他索性决定放下公务,唤来书童收拢了一干物什,然后朝向一直静坐等待自己的长女,问道:“好了,为父吃饱了。今日的公务也不做了,岁宁有什么话就跟父亲讲吧。”
吴岁宁尽量收敛住看向父亲的眼神中的锐气,依旧带着着孺慕的目光,说道:“父亲,女儿其实常常会想,您的长相如此出众,但我们姐弟三人却没有一个人能随您,您会不会很失望啊?”
吴芃恩无奈失笑,本来因为心里的紧张而不自觉绷紧的肩膀也放松下来:“你就因为思虑这事儿走了困?”
吴岁宁不答,只是垂下眼睛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
吴芃恩很少见自己的长女流露出这种小姑娘本该有的羞赧情绪,他的这个长女,自幼便遇事泰然张弛有度,所以刚才看到岁宁深更半夜前来找他,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以为孩子遇到了什么大事了。
吴芃恩想了想,温和而又慈爱地告诉吴岁宁:“你们姐弟三人长相随你们的母亲,为父反而更是开心,因为每次见到你们姐弟,为父都会看到你们母亲的影子,都会告诉为父你们是我与夫人爱的结晶。”
吴岁宁抬起头:“真的吗?父亲爱母亲是吗?是爱,不是敬爱。”
这个话题让吴芃恩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没想到自己这向来端庄内敛的女儿竟会说出如此热烈的话。他握拳遮嘴轻咳了一下,反问道:“岁宁,给你招赘的事儿……”
吴岁宁打断父亲的话头,执着地问道:“父亲,是爱母亲对吗?”
吴芃恩觉得自己要当着女儿的面红脸了,赶紧快速的答了个“真爱”俩字,企图结束这个话题。
但吴岁宁还是继续追问:“那父亲就没想过和别的女人生一个长得像自己的孩子吗?”
这句话成功终止了吴芃恩的脸红,他皱了眉头,轻斥道:“没想过,也不会想。这话以后不准说了,若是让你母亲听到,岂不是要伤你母亲的心?”
吴岁宁见好就收,赶紧敛目道歉:“对不起父亲,女儿知错了。”
父女二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儿,吴岁宁便在吴芃恩的催促下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
等长女走后,吴芃恩又没了倦意,他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踱步出门,来到老仆吴过的房门前,抬手敲门。
门在吴芃恩刚敲了两下的时候就开了,吴过那张普通而又平凡的脸出现在眼前:“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