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洛清清的话,秦泽煜心中又惊讶又激动,还有点窃喜。
大虞朝的技艺,代代相传,多数人家都是传男不传女,谁家不是藏着掖着,对自己的家人都防着,可是洛清清就这样毫无保留的教给自己。
这是不是说明在洛清清心里他是与众不同的?
洛清清看到后山的葛根一大片一大片的到处都是,足足能做出三四百斤葛根粉,要是就这样错过就相当于是路过宝山却空手而归啊!
有钱不赚,洛清清觉得自己的良心会痛死。
洛清清道:“我去跟差爷说一声,让我们在驿站停留一天,卖葛根粉的银子我们五五分账。”
秦泽煜沉吟了一下道:“不妥,这种事你一个女孩子不宜出面,我们家不能什么事都由你扛着,你去叫云峰过来。”
洛清清把秦云峰叫过来,秦泽煜对着秦云峰耳语一番。
秦云峰兴冲冲地起身去找官差,过了大半天才回来。
秦云峰一回来就跟秦泽煜吐槽道:“世子,你真是料事如神,这些官差实在太黑了,我按世子的吩咐跟他们商量做出来的葛根粉利润三七分,他们居然说只给我们三层利润,他们要占七层。”
“最后还是我一口咬定四六分,不然我们就不做了,他们才松口。”
既然官差支持,这事就好办了,洛清清让秦云峰去大通铺雇佣一些流犯来做活儿。
男子负责挖葛根按一文钱十斤付工钱。
女人们负责清洗,削皮,切成小块,一天十文工钱。
秦云峰过去一说,就有许多人抢着来报名,深怕慢了一步,找不到活干。
现在这些流犯也认清了现实,不在把自己当成是高高在上的老爷公子,有活儿干,能赚到钱,他们就能活下去,这份工作不亚于救了他们一命。
特别是那些老弱妇孺,别说给十文钱,就是给她们两个窝窝头,她们都愿意干。
洛清清花钱请驿站的小二做了一些窝窝头,给来做活儿的流犯一人又发了一个窝窝头,毕竟是熬夜干活,得吃饱才有力气。
听说秦家雇人挖葛根,也有一些人心思活络起来,想要自己挖了去卖。
洛清清未雨绸缪,让秦云峰警告他们,没有秦家的技术,他们做不出葛根粉,葛根又笨又重,他们一路上不好携带,而且生葛根也买不上价钱。”
这些人才歇了心思,抓紧时间干活。
像苏家之类看不惯秦家,又银钱充足的人家,对着洛清清冷嘲热讽:“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事?你们别被她给骗了,别到时候累死,还拿不到工钱。”
“真是斯文扫地,我等怎能去做那等山野村夫做的粗活。”
齐家的一个后生看不过去,顶了一句:“得了吧,人家山野村夫还是良民,我们不过是流犯,流犯你懂不懂,也就比奴隶高一点点。”
苏家、陈家、卢家和徐家都不准让家中的子弟去做工。
但陈家打发陈南烟过来了。
陈南烟穿着一身青色袄裙,系着灰布披风,苍白的脸上挂着一缕头发,端是一副弱柳扶风之姿。
陈南烟柔柔地坐在秦泽煜身边轻语道:“表弟,你让秦家人过来和我们一起吧。秦家人少会吃亏的,你让秦家人收起锋芒多听话。”
“你也是半个陈家人。姑姑也是希望你跟陈家多亲近的,你说是吧,姑姑。”陈南烟一脸期待的看向一旁的陈雯秀。
陈雯秀眼巴巴地望向秦泽煜,露出乞求的神情。
见此情形,陈南烟又接着道:“祖父祖母并不是不看重你。只是他们接连收到打击,先是被贬接着又被抄家流放。他们见了你更多的是伤心难过,说的不过是些气话,你用心体会老人家的心。”
“我相信你会理解祖父祖母。陈家人口众多,有些姨娘们难免错了主意,可你不能把这几个人的心思当做是祖父他们的心。”
“那些都是下人会错意,你要是这样会寒了祖父祖母的心。
陈雯秀一听这话眼中湿润了,在这一路上,她受了多少委屈,特别是陈家的谩骂她他更加难受,陈家毕竟是自己娘家啊!
现在听到陈南烟一阵轻声细语的宽慰,她有一种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看到陈雯秀又开始掉金豆子。一时间,秦泽煜心里五味杂陈。
陈家是他的外祖家,陈雯秀又重视他们,他当然希望和他们互相扶持,可是想到陈家人的表现,又想到陈南烟来的时机。
秦泽煜心中一冷,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早不来晚不来,在曝出他们要做葛根粉的时候来。
“我言尽于此,表弟不妨好好想想。他日表弟到了南疆总归要筹谋未来,那时候陈府才是你的势力靠山。”陈南烟说话间优雅地站起来。
眼睛瞄到秦泽煜那不中用的腿,露出冷嗤嫌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