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同时令她心生认同。

“看来小离所说不假，老爷子也没看错人，陆公子心存善意，不同于奸邪走狗之流。”

尽管陆羽内心知晓红鸾是在夸赞自己，但却总感觉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别扭。

想到这里，他也唯有无奈一笑。

“之前就听姑娘不断提及所谓的走狗，不知姑娘指的是……”

“关于此事，还是我来为小兄弟解释吧……”

朱逍先一步开口说道。

“红鸾丫头口中的走狗，不是别人，正是为沙楚皇室和豪门贵族效命的一群人。”

“果真如此……晚辈虽来到沙楚不久，一路却也有些见闻，有人声名显赫，也有人以大义为名，实际的行为却有悖此道，有些过了，纵然对一些涉世未深的孩子，也痛下狠手，过于冷血……”

陆羽有感而发，对一些事情感同身受。

“小兄弟所言不假，方才你也应该见到了，生活在这隐秘偏僻之地的，除了我与红鸾丫头外，都是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孩子，若非遇到我二人，他们也会和大多数曾有过相同命运的孩子一般，变成沙楚皇都周遭的孤魂野鬼，可他们并没有做错什么，却要遭受无情的驱赶，生死遭到漠视，这是他们的悲哀，亦是世间强者的悲哀……”

说到一半，朱逍的话语有些不自然地停顿，提起手中酒葫芦猛灌了一口。

都说天道无情，玄者修玄参悟天机，越是强大之流，心性与“人”的偏差就会越大，可眼前这样一位修为臻至玄虚境界的大能，却给了陆羽完全不同的感受。

不是如同玄清宫，朝天宗，以及许多大势力的至强者那般，高高在上，超凡脱俗，俯视人间，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据晚辈所知，近年来，古国边境灾厄频发，许多驻守之人因此丧命，而如今沙楚皇都中许多流离的孩子，都是这些丧生者的后人。”

“不错，我这里的孩子，他们的父亲都是为沙楚献出生命的边关将士，有人死里逃生，侥幸回还，等到的却不是应有的补偿和奖赏，即便是幸运者，结局也是不知所踪，真正掌握着世间大多资源的强者，没有人会因为他们的死而掀起一丝一毫的波澜……”

“事实上，他们大多都不具备与灾厄抗衡的能力，修为不足的人只会白白送死，而真正有能力承担起这份责任的人，都躲在安全的大后方，纵然这些人有时会对外宣扬要奔赴前线，也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他们不会真的以身犯险，尤其是当可怕的虚秽降临之时，在边关死去的沙楚士卒，修为最高者也不过玄门境界，让他们去对抗连王侯都恐惧的【天灾】，结果可想而知……”

红鸾忍不住地主动开口，情不自禁。

“既然无法阻挡，这些士卒的牺牲，岂不是没有意义？”

陆羽内心愤慨，提出质疑。

“可对那些躲在后方享乐的人来说，却并非如此，虚秽不可阻挡，却会在吞噬足够多的性命后退去，尽管其中具体原因至今不明，皇室贵族们却抓住了这个规律，以数量庞大的玄者送命，换来一时的平静。”

红鸾道出残酷的真相，陆羽明白这就是现实，不论是这个世界，或是他所生长的世界，都存在这样的事情。

只是如今的这个世界，显然更加的不幸，许多阴暗的事情甚至都摆在了台面上，大多人却无能为力，只能期盼这样的不幸不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今日也算难得，与小兄弟说的这些，我和丫头平日里可绝不会向旁人提及……”

突然间，陆羽感到朱逍的语气有些不一样，不禁凛然。

“我等在此避世，有着不得已的原因，为了保护这些孩子，在皇都，我二人早已被定为乱贼，若是此地暴露，后果不堪设想……”

话到此处，朱逍的眼神更是锐利了起来，眸光不善地看向陆羽，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利剑，属于玄虚境界的强大威压更是再次爆发而出，将陆羽生生镇压在原地无法动弹！

“前辈……这是何意？”

“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死人才会永远保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