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是梦魇,刀一样锋利,火一般灼人,又似潮水包围,逃也逃不开。
这是法直的心魔,
他这一生,对得起朋友,对得起佛家,对得起天下人,
却唯独,对不起她。
“小和尚,快些逃,不要将我忘了,在你那拥挤的容不下一丝儿女私情的心中,为我留下一点点地方……好不好?”
“小和尚,来生再见!”
……
那一抹倩影,那微微翘起永远带着倔强的绝美的脸,与临别时的决绝,透着温柔以及倔强。
至此一别,便是永别,
法直知道,这世上没有来生,
却好想遵守约定,去赴那来生之约,
下一世,他不做和尚,不做英雄;而她,不做公主;二人便做一对自小相识的邻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最终成亲,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这样的活法,似乎……也不错。
他是法端寺千年难遇得良才;是搅动天下局势的神僧;是战力无双的绝世武者;是以他国之人身份继承宿慧,成为佛家魁首的在世佛陀;
却除了至交好友外,无人得知,神僧的心魔,是个女子。
“我当时独自应战那名皇子,不敌伤重,狼狈奔逃,却如何逃得过?本以为必死无疑,这时,在世佛陀出现了。”
法直没有说出自己那段往事,一笔带过,声音中却带着温柔,
没了之前空灵与庄严,越发显得有了人味儿。
“前任在世佛陀,与那位煌西皇子,这二人即是师徒,也是死敌,
前者乃佛家魁首,是煌西守护神,战力之强,天下闻名,
后者天赋无双,百年前逃得性命又被举国通缉,为了自保修为自不会落下,当时实力也强的匪夷所思。
可惜,他终究不是在世佛陀对手,被击败后,落荒而逃,而我也最终留下条性命。”
一个被人皇印抛弃之人,之后自然没了金手指,可依旧体现出这般强悍战力,很明显,金手指之前给与他的加成还保留着。
打个比方,若沈铭也被人皇印抛弃,那他之前复制的天赋,该是已然拥有,不会消失。
只是今后,无法再继续复制他人天赋了。
而一个无法继续使用金手指之人,根据法直描述,那皇子也无甚血性,之前猎杀妖兽又多是走的捷径,故而战力虽强,不敌在世佛陀倒也正常。
但在世佛陀亲自出手,却未将其击杀,反倒又让对方逃了,
这其中,便必有隐情,结合法直神僧之后成了新任在世佛陀,沈铭便对后面的事态有了推测。
“沈施主,想来你也猜到了,在世佛陀的状态很不对,他太老了,早已在生死边缘徘徊,实力大不如前,
若不是因为一直找不到继承人,他或
许早就撑不住了。
而那次在世佛陀强行出手将我救下,如残烛的本源之力终于燃尽,回天乏术。
在弥留之际,在世佛陀选择了我,以【魂轮秘术】将数代佛陀宿慧传承与我,并在将死之际,与我诉说了那个皇子的故事。
至此,世上再无法直,多了个由在世佛陀秘密培养的关门弟子,
我,便成了在世佛陀。”
大新立国之初,法直神僧西游,说服煌西息兵,换得两国百姓免于兵灾,
可至此,神僧却音讯全无,
据传闻,他死于天戮会之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到底去了哪?之后不是没有推测,并极为接近真相,可这真相,注定不会公布于众,也成为不了真相,
因为煌西,绝不会承认此事,万轮金国寺,也绝不会承认此事。
“我成为新一任在世佛陀,面临的乃是内忧外患,重任在肩,由不得我不顾,
而煌西佛学,在不尽岁月中也沾染了许多世俗,一些做法有失偏颇,
于是贫僧动手改革,努力废除奢靡之风,着手取消残忍祭祀手段,并试图废除奴隶制度,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这其中牵扯太多,急不得,贫僧当时还年轻,时间多的很,也并不着急。
而知道贫僧身份的,却只有沈铁一人。”
说到这里,法直看着虞阳落,和
煦一笑。
“贫僧以中原人身份当任在世佛陀,事关重大,一但泄露便是滔天般后果,
而虞施主你那家主,乃我挚友之一,现在倒是持重的很,当年心性却还不曾完全收敛,纨绔之气未尽,嘴也不严,我便没有告知他此事。”
虞阳落:……
自家老祖可是出了名的算无遗漏,布局深远,战力更是极强,大新各大门阀谁不敬重?
却不想也有过黑历史,按法直神僧的说法,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