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地位该是不低,竟策马与虞阳落并排,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些什么。
“熹澜汗国之人,来这北境作甚?”
叶姚心中不解,动作却不慢,带着一众下属迎了上去,极是恭敬,身上积雪便自抖落,显得夸张,
这,也是叶姚想要的效果。
虞阳落瞧得叶姚等人上前,便自看向他们,连一旁那熹澜国之人的言语,也忘了搭理,
却未见到想见之人,
倒不觉得失望,若是那人真为了等自己,在这雪天枯站这么久,她也不会开心的。
便自出声,声音清脆,语调清冷:
“我不是说过,不必特意迎接么?”
叶姚满脸谄笑,行得个军中礼仪,又装作严肃模样,一板一眼说着:
“大帅前来我边境堡垒,岂有不迎之理?能早些见得大帅一面,也是我等军中将士们的福分!”
虞阳落看到众人身上那夸张积
雪,唇角便自露出抹玩味笑意,不置可否说道:
“哦?那便辛苦各位了,雪大,且速回营地罢。”
“属下领命!”
便亲自领着虞阳落等人,朝城内走去。
待到人马安顿,堡垒议事大厅内,木柴烧得汹涌,热浪灼灼。
虞阳落坐在首位,身形端直,一番军人做派,连着那慵懒之意也完全消失,巡视一众边军将领,自有睥睨之气显露,不怒自威。
却寻了好多遍,也还是没见到自己念想之人,心中生出些失落。
一众将领们却是低头垂首,恭敬无比,等着边帅发言,
莫看这位新任边帅是个女的,可城府心计皆是上乘,代替于少远接管边军后,不动声色便将有可能因易帅而导致的动乱,一一扼杀于摇篮,
其中涉及人员,名单却是好长一串,或是贬职,或是入狱,或是成了枯骨。
这般手段,早将一众边军将领调教的安分,
她不说话,议事厅内便也安静,气氛显得压抑,只听见木柴燃烧声响,
“新任的血袍戮妖官呢?怎的没在此处?”
虞阳落终是开口,一向悦耳又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莫名情绪。
“禀大帅!沈铭于昨日一早,便外出了,至今未归。他是诛查司的人,后台背景很硬,属下也不敢管他!”
叶姚听得虞阳落开口,松了口气,方才那气氛实在太过压抑,让他感觉喘不上气来,
又急着向虞阳落告状,连忙出口回应。
虞阳落自是早就知道,沈铭就职此处血袍戮妖官,
那日沈铭与唐梦灵牵着手,十指相扣走进诛查司总部,秀得一番好恩爱,这消息可在霜州城传遍了,她又如何不知!
如今大雪不止,沈铭却外出狩猎,为了功勋这般拼命,莫不是想要快些累积军功,着急迎
娶唐梦灵那妮子?
一念至此,虞阳落修长柔夷,便不自觉紧紧揪住自己衣角,指关节如玉,泛着温润光泽,
心中醋意止也不止不住,又生起好多苦楚委屈。
“他倒显得勤奋!”
她轻叱一声,语气不显友好。
这话听到叶姚耳中,一喜!
虞阳落与唐梦灵不和,叶姚是隐约从其他消息渠道听说过的,
如今看来,自家边帅对那沈铭的态度,也是不喜的!
这,便好办了!
当下装作激动模样,朝着虞阳落跪下,语气满是悲怆,动情说道:
“还请大帅为属下做主啊!”
叶姚很快进入苦主状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那沈铭好生不讲道理,又占着自己有靠山,在这边军堡垒之中作威作福,完全不将我等边军弟兄看在眼里!”
“前些天,更是一言不合,杀了我手下副官,还扬言他是诛查司之人,不怕我边军报复!”
“大帅!您要为我做主,为我北境边军兄弟们做主啊!”
叶姚越说越动情,是个好演员。
浑然没注意主座之上,虞阳落脸上愈加玩味的表情。
却被另外一道声音打断,
“我那沈铭兄弟看来该是将你得罪惨了,换得你这般出言诬陷!”
“你这汉子,背地里说别人坏话,却是阴险小人,算不得好汉!”
叶姚一愣,看向那坐在虞阳落下首的熹澜国之人,有些不敢置信,
“这人是谁!即便身份再是不凡,他身为他国之人,又怎敢在北境边军营地之中,插嘴我大新之事?”
叶姚心中半是讶异,半是惊疑,
不自觉,便求助似的看向虞阳落,希望大帅为自己做主。
却见虞阳落脸上笑意更浓,声音清脆,带着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