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初秋已经带着些凉意。
沈铭再次来到北托村,时隔半年多,这里仍旧当时焚毁的模样。
只是废墟之上,长出了浅草苔藓,颓败中多了些荒芜。
吴风正当值,姜老汉在与上司聊天。
何浩似乎受了什么打击,根本找不到人。
沈铭只好独自来到故地,带着酒,在坟前独饮。
“何浩说的没错,你果然在此处。”一道秀丽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沈铭身后。
唐梦灵难得没有着甲,穿着件青色衣裙,惹得芳草也生出几分怜意。
沈铭似乎早就发现了她,却没回头,只是自顾饮着,酒液偶尔滴落在泥上。
唐梦灵见沈铭不理她,生出些恼意。
又瞥见距离沈铭最近的墓碑,“亡妻”字样隐约显露,心中泛酸。
“唐都统,你修为何时恢复的?”沈铭没有试探,直接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
微风拂过坟前杂草,簌簌作响。
沈铭以为唐梦灵不屑于解释。
“我见到了你与于少远,看到你们一起在那座遗迹之中。”
却不想唐梦灵直言不讳。
“我不会将这事告诉别人!”
“但这些事情即便我没有发现,也瞒不过镇龙司,当时就我们几个靠近裂缝之处!”
唐梦灵初始说话很大,带着些委屈,说着说着,声音却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仿若独自呢喃:
“我没想过瞒你,当初悄悄跟着你,只是担心你……”
“你
不要听虞阳落的话,她总是诬陷我…”
沈铭一时心也软了,起身来到唐梦灵身边,伸出只手,想摸摸唐梦灵的头。
犹豫了片刻,终究没做出动作。
叹了口气,将臂甲中巨剑取出,递给唐梦灵,语气却轻柔了很多,没了之前生疏:
“眼下你我脱离险境,这把巨剑也是时候物归原主了。”
唐梦灵脸颊红晕还未消散,她低着头,有些不敢看沈铭。
轻声说道:
“你修行了【巨剑决】怎能没有武器,这把剑我赠与你,它的名字叫做【胭脂】。”
唐梦灵越说越羞,最后眼睛直盯着鞋尖,脸上火辣辣的,烫的吓人:
“你每次用它时,便要记得这是我赠你的配剑。”
言罢,再也忍不住,转头逃也似的离开了。
沈铭楞楞看着手中名为【胭脂】的巨剑,剑柄上刻着红色的“唐”字。
字体隽永清秀,显是少女自己刻上的。
回得军营时,沈铭发现个尴尬问题,自己似乎没有休息的居所。
正想找吴风凑合一晚,遇到蹲点等他的姜老汉。
此时姜老汉亦穿着镇龙司的黑色戎装,却一点也不显威武。
明明很有型的镇龙司制服,被他穿出些猥琐感觉。
姜老汉蹲在地上,朝沈铭招手,泛黄老脸皱纹纵横,像个干瘪的橘子。
一老一少好久不见,姜老汉一直以为沈铭阵亡,伤心了好久,如今却是欣喜不已。
沈铭的住
处早被安排好了,离帅营极近,姜老汉知道沈铭臂甲中藏着酒,赖在他房中不肯走。
二人便偷偷畅饮起来,身在军营之中,始终有太多不方便。
二人皆藏着秘密,彼此相互了解,却不探听,关键时刻却能相互帮助,能舍得出命的那种。
这关系恰到好处。
翌日,边军监牢。
沈铭随着狱中节级走过冗长昏暗过道,来到一处监室。
监视环境意外的不错,虽然还是昏暗阴冷,空间却开阔得多,桌床俱全,甚至还留着照明的油灯。
于少远正坐在监室之中,落魄阴沉,透着颓败。
他主动要求要见沈铭,虞阳落准了。
沉重铁链哐啷作响,监室门由看管的镇龙司人员打开。
身着黑袍的镇龙司人员朝沈铭点点头:
“虞都统交代过,你们聊多久都可以,不会有人旁听你们交谈内容的。”
沈铭露出礼节性微笑,一边走进监室,一边腹诽着。
“我信你们说的就有鬼。”
于少远脊背笔挺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沈铭,手指扣着掌心。
他终究不似沈铭认可的那位于帅,只是在强装镇定。
“不知于帅找我,所谓何事?”沈铭不待镇龙司看守离去,便出声问询。
“你可知,若不是他对你颇为欣赏,你早就死去,活不到今天。”于少远答非所问。
“不知大帅口中所说的‘他’是何人?”
“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于少远身体前倾,坐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