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顷颐没想到自己“壮”的这么快。
紧紧攥着手里的钱,她想到了另一个事,总不能时时刻刻揣着现金在身上,“乱世”出贼,保不齐谁会盯上她。
目前最需要的是办一张卡或者存折,钱存银行心里才踏实。
县城里没有银行,楚顷颐靠打听,才知道市里有一家中国人民银行。
“南笙哥,你明天去单位,我和你一起呗。”楚顷颐数好了身上的钱,等大家吃完饭,其他人收拾桌椅,她则去找赵南笙说一起进城的事。
赵南笙一愣,“明天不是要上课的日子?”
晴天一个霹雳落下,楚顷颐难过地托着下巴,她居然忘了要上课的事,她还是个学生,主要任务是学习。
真没想到,自己重生后,竟然又要来一遍高中的断崖生活,更可怕的是,还要参加高考。
“那算了吧,等过节放假再过去了咯。”
赵南笙看出了楚顷颐的落寞,以为她是因为要上课去不了自己那里难过,便绅士一笑,“等下次放假你过来,我带着你出去转转。”
赵南笙一句话让楚顷颐哭笑不得。
哪儿跟哪儿,她才不想那些儿女情长,捏在手里的钱才是踏踏实实的存在。
有钱了就可以买大房子,可以将妹妹一直养在家里,送弟弟妹妹上好的学校,给爷爷奶奶富裕的养老生活。
但是碍于面子,她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
往后一周多,楚顷颐中规中矩地上课,沉浸式埋在学习中,脑子里也没空再想其他的东西。
直到周六上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她长舒一口气,满心欢喜地收拾完桌上的文具,正要撒腿往宿舍跑,耳边就传来江羽的声音。
“楚顷颐。”
“那个你有什么事嘛?”楚顷颐皱着眉头停顿了几秒,而后转过头,微笑着问道。
她要赶在中午忙时回到店里,这会儿被人叫住,心里急得像火上的蚂蚁,只能暗自道:你最好没什么事。
江羽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抱着书,把校草的姿态拿捏的死死的。
“我妈妈那天说的话,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见教室人走的差不多,他才支支吾吾说道。
“说的话,什么话?”
楚顷颐一脸纳闷,不是她装,是压根不知道江羽在说什么。
“就是暑假在街道上,我妈妈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她也不是有意的,那个,你别”
楚顷颐这才想起来,他说的是暑假期间的事,这都多久的事了,若不是江羽提醒,她早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那个没关系呀,我早都忘记了,你别多想,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楚顷颐突然觉得江羽有些小题大做了,对她来说,不重要的人和事,她从来不会搁在心里,让其过夜。
无所谓的态度却让江羽笃定楚顷颐心里还记着那件事,一时间,心里的愧疚感明显加重了些。
“你中午没事的话我请你去吃点东西?”两个人沉默了几秒,江羽像是想到一个绝佳的法子一样,青春的脸上盛放着坦然的笑容。
“我有事,改天吧。”他无比期望楚顷颐应约,只是没想到对方拒绝的那么快。
没等江羽搭话,楚顷颐留下一个微笑,就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教室。
回宿舍的路上,更是无情地对江羽一顿吐槽:“男生也这么敏感嘛,莫名其妙。”
宿舍里,其他人都已离开,唯有王蕊正大包小包装着东西,架势之大,让踏进一只脚的楚顷颐不得不定立在门口。
“咋了,兄弟,这是要辍学了?”
“是。”王蕊低着头,语气里透露着无比的忧伤。
楚顷颐愣在原地,没想到随口开的玩笑竟然成了真,她过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件事,“辍学,是真的?”
“嗯,我爸爸在矿上砸断了腿,干不了活了。”
王蕊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一双好看的大眼睛此时泪水涟涟,看的楚顷颐一阵心酸。
王蕊是家里的独女,那个年代,每家每户都是三到四个孩子,更甚者,会为了有个儿子生七八个闺女,这在农村,是见怪不怪的事。
王蕊家里只有她一个,着实让楚顷颐疑惑,只不过,后来,才得知,是因为她的母亲长年生病,才有这么一根独苗苗。
夫妻俩好不容易才将王蕊送进学校,不曾想,家里又遭此变故。
“顷颐,你记得放假来找我玩。”王蕊打包好最后一件东西,强挤出一抹笑容说道。
“我来供你上学,我给你钱。”
这话一出,不只王蕊,楚顷颐也被自己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