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低头扒着饭不说话。
楚顷诚和楚顷颜两个小家伙眼睛滴溜溜地转,看看这个,再望望那个,一刻也没闲着。
段小云往他们各自的碗里分了一块排骨,催促着他们赶紧吃饭。看到碗里的肉,他们也顾不上再东张西望,认真地扒起饭来。
“大,我看娟子和周云的婚事就算了吧,我想起那个老匹夫就 一肚子气。”楚国义喝了一口水,打破了饭桌上的宁静。
桌上的其他人都屏着呼吸看老爷子要说啥,但是老爷子半天也没吭气。
楚国然坐不住了,他担心大哥说话不经过脑子惹怒了父亲,于是站起身来,倒了杯水递给老爷子,转而看向楚国义,“大哥,你先别急,看咱大咋说?”
老爷子“嗯”了一声,端起水,三两口下了肚,从上衣口袋里摸出手绢,擦了把嘴。
楚顷颐看的难受,那手绢算是拥有多功能了,她爷不仅用它擦嘴,擦手,还擦鼻涕。
但是,这是小事了,大家都在担心娟子的事,谁会把关注点放这上面去。
“当初是咋跟周书记说的话,老大家的。”收拾干净自己后,老爷子才回到正事上来。
这个“老大家的”应该指朱玉翠,朱玉翠立马战战兢兢起来,要说老爷子发火他是真害怕呢。
“大,那都是先前我和王兰乱聊的天,不知道咋的就成了实打实的亲事了。”
王兰是周书记老婆。
“你吃饱了没事干啊,这事能乱说不?”楚国义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会儿更是青筋暴起。
楚顷颐:这两口子莫不是要打架?
段小云赶紧伸出手拉着朱玉翠坐下,无关痛痒地说了几句。
娟子一句话也不说,坐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吗,碗里的饭也没吃上几口。
楚南似乎也有着怨气,到底是怨母亲还是怨自己,他也不知道,他确定的是如果自己还在拖拉机站干,那今天说话底气应该会足一些,可能还会在周家人面前替父亲挣回一些面子。
这种事情,放在有钱有权的人家里,根本不算个事,可惜他们家不是,那多多少少问题就有点大了。
老爷子皱起了眉头,这时老太太说道:“其实周云那孩子不算坏,就是被惯了些,乡下谁家有独苗不会被惯坏呢。”
楚国然和段小云同时点着头应和着。
楚顷颐记得,上一世,娟子也是嫁给了周云,婚后那周云像转性了一样,对娟子万般疼爱,夫妻俩依旧种着粮食,但是家庭和睦。
想到这里,楚顷颐端着饭碗说道,“我奶说的不差,周云本性不坏,好好教导也是能成气候的,再说,现在说婚事真的太早了。”
楚顷颐没说后边的话:结的早离的早。前一世,不说别人,她的几个堂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毕竟,十七八岁的人,对婚姻能有多深的理解。
做父母的,都想早点完成儿女大事,了却心事。
如果不是看上了周云有个当书记的爹,家里吃了上顿不愁下顿,朱玉翠会和她聊这种天?
“就是,就是,别说了,娟子还小着呢。”段小云顺手在腰间绑着的围裙上擦了几下,走过去,拉着娟子的手,“嫂子,你还怕咱妮子没人要啊。”
“这事情就到此为止,再别说了,等娃大些,听听娃的意见。”一家人劝了一趟架,再吃顿饭,差不多已经到了上工的时间,老爷子起身,拿起旁边凳子上的草帽,朝着众人说道,“你妈在家里缓缓,几个娃也不去了,我们几个走,下地了。”
楚南感觉自己二十多了,应该算不上孩子了,便立马起身,要跟着下地,老爷子也没说不行,算是默认了他的行径。
家里人都去了地里,剩下他们几个孩子和一个老太太。
老太太一直唠叨着娟子的事,楚顷诚和楚顷颜早已跑的没了人影,楚顷颐听的耳朵发胀,便叫着娟子出门。
“别想了,这事至少要过个三四年。愁这干啥。”看娟子闷闷不乐,楚顷颐想尽办法开导她。
她心里也确实是这么想的,有这时间,挣点钱不好,非要想几年后的事。
想到挣钱,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楚顷颐姐妹在城里租了房子,可是堡子镇上国祥饭店的八十份凉皮要怎么送。
总不能县城做好,再送到镇子上来。要知道,县城和镇子的距离比她家去镇子还要多三四公里。
楚顷颐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不小的问题,先前怎么没想到这个,这些距离一个电动车跑起来不是问题,可是一个二八大杠,外加几条腿就是大问题了。
这么一想,额头上的冷汗都被吓出来了。
娟子赶紧问她姐怎么了。
楚顷颐把刚才想的事跟娟子讲了一遍,刚才是一个人出了冷汗,这下直接周围气温零下,两个人一副仇大苦深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