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婆婆有些尴尬，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看见老太太看她，便讪讪地笑了笑。

老太太看不过眼了，照这样子，这大妮子在婆家没少使性子。

想着想着就伸手打了一下女儿，“这死妮子，给你婆婆咋的说话呢，看我给你大说了打折你的腿不。”

“我本来就这样，妈，你又不是不晓得。”楚国燕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说道。

“秉义不知道你娘俩在这边吧，亲家妹子？”老太太一边收拾着空盘子，一边问着赵老太太。

“晓得呢，妈，早上下地前给说了声。”楚国燕吃着老太太拿出来的点心，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找不到我们自然就过来了，你担心个啥？”

“这妮子说话没高没低的，秉义干一上午活，总要吃饭吧？”老太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转身对着赵老太太说道：“亲家妹子，你们中午就安心在咱这里吃饭，秉义下了工看见你们不在就过来了。”

“给你要添麻烦，一大家子，做一顿饭不容易，嫂子，没多少路，我推着国燕就回去了。”赵老太太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你也别操那心了。”

“哎呀，你们就坐着，吃完饭再回去，也好让国燕大回来瞧瞧闺女。”老太太立马拉住赵老婆婆，害怕两个人还要走，只好找了这么个借口。

见亲家这么说，赵老婆婆也不好意思再说不行，只能连声说，“麻烦了。”

“娘，咱也别去了，秉义还能饿着不成，我来我娘家，总不能一口热饭没吃上就赶回去吧，多着急的活我现在也不能干啊。”楚国燕一只手轻轻撕开崴了的那只脚上缠着的布条，脚踝处还有些肿，走起路来也不连贯，都歇了快两个月了。

“嘿嘿，”老太太笑笑，“也不是非急着走不可，我不是怕给你妈添麻烦吗？”

“哎吆，麻烦个啥，你婆媳不吃，我这一家子还得吃，就顺手加一勺水的事么。”老太太三几就刷干净了锅，又加了一锅清水准备烧开做饭。

“行，那我们上午坐坐吧。”赵老婆婆坐下来，这会儿也不着急要走，既然国燕母亲诚心留，她们也就踏实待着等吃饭了。

老太太看着亲家和女儿坐下来，就赶紧收拾做饭的其他东西了。

虽然两家离得不远，但地里的活永远也干不完，因此上能串门的时间少之又少，一晃，老太太都有半年没见过女儿了。

这不趁着这个时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溜一圈去呢。

老太太风风火火地收拾了起来，家里来了亲戚，自然要做一些好吃的。

孙女买的米，老太太想着蒸两碗，又把剩下的排骨全洗 干净煮上，再炒个辣椒鸡蛋，这个年代，这样的饭，在吃不饱的农村已经算是顶上顶的好饭了。

看着母亲端出来一小盆排骨来洗，楚国燕满脸惊讶，“妈，你们哪儿来的排骨吃呀？”

“前两天顷颐从她外奶家拿来的，说是远方的亲戚送来的，我们没舍得吃，这不，你婆媳过来了，咱今天中午炖着吃。”老太太略一思索，便说道，“今天有口福了，让秉义来，大家都尝尝。”

“哎吆，这好东西，嫂子，咱就过年能吃上一回，这下让你们破费大了。”赵老太太看着足足两斤排骨，也咽了咽口水，看来，今天留下吃饭是留对了，不知道她秉义有这个腿能赶得上不？

“看你说的哪里话，妹子，咱老了，能沾点孩子的福气，吃一口少一口的事。”老太太笑着拍了下亲家的肩膀，然后招呼女儿，“燕儿，你把这点蒜给妈剥了。”

两个老人在一起，话格外多，有人陪着，老太太干起活也麻利多了。

另一边，集市上，楚顷颐给王起送完凉皮又去了王来的肉店。

“姨，”楚顷颐隔着帘子喊了一声，“给你的钱呐。”

八十份凉皮，一份五分钱的提成，总共四块钱。楚顷颐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好递过去。

“哎呀，妮子，姨也不好意思拿你这么多的钱了。”王来嘴里说着不要，手却诚实地伸了过去，沾着唾沫点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一句话的事，没想到让自己有了一个固定的来钱之路，任谁都觉得高兴不已。

这不，她伸手将盖在肉上的塑掀去，拿出一张牛皮纸，爽快地说道：“妮子，姨给你拿二斤五花肉吃去。”

“姨，您不破费了。”楚顷颐赶紧推辞道。

楚娟站在一边，也笑着摆了摆手，“就是，姨，不要了。”

“这两妮子，姨也不差这点肉卖，给你们，拿回去给屋里人尝尝，新鲜着呢。”王来假装生气，不由分说就把一块肉包在袋子里，推在两人眼前。

楚顷颐本来就心疼那几块钱，这会儿看到不小的一块五花肉，心里才算好受点，就当在这年代高价买肉吃了。

“那谢谢姨了。”楚顷颐也不再客气，伸手就提起桌上的肉，笑盈盈地道理谢。

王来似乎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