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甩了甩脑袋，黯然在原地坐了片刻，终于抬起头向破阵子说道：“破阵道友，这回这四条经脉想必没啥问题了，我给你护法，你现在也来打通经脉吧。”

“好。”破阵子也不多说废话，又看了两眼石板上的图案，心神缓缓沉浸在调用灵力打通经脉之上了。

李欢黯淡的目光落在破阵子身上。他强打精神，甩了甩脑袋，在心中告诫自己，现在要做的首先是为破阵子护法，剩下的事情都得往后稍稍。

不多时，破阵子也从修炼中醒来。他看着正在为他护法的李欢，笑着点了点头：“成了。”

李欢也点了点头：“那破阵道友，我们继续赶路吧。”

两人收拾了东西，走出了这个破屋子。而后，二人朝着村尾一看，整个村子都已经成了废墟，村尾的那间更是不翼而飞。

“真的就像一场梦……”破阵子情不自禁地感叹着，但话一出口就猛然意识到李欢还在那个噩梦的景象中沉浸着，赶紧闭上了嘴。

“破阵道友不必如此，”李欢明白破阵子在担心什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我没事的，就是那个景象让我有些悲伤。”

“道友可认得那是哪个地方么?”破阵子见李欢主动挑起话头，于是接着问了下去。

李欢被破阵子这么一问，也是愣了一下。他装作想了半晌，终究还是颓然说道：“我一定见过的，但是想不起来了。”

……

二人沿着路走了半天时间，终于将要走出这片平原了。破阵子转身面向平原中间的那一片废墟，双手合十弯腰下拜：“师兄，保重，告辞了。”

李欢也有样学样双手合十遥遥一拜：“前辈保重!”

而后破阵子又朝另一个方向跪下，纳头便拜：“师傅，弟子就不等回去了，就在这儿给你磕几个吧，您老人家早生贵子……不是，道法玄通，武运昌隆。”

李欢无语地看着破阵子。

两人转身继续向前走去。

这一路上，李欢的心情都很沉重，破阵子也不敢贸然打扰李欢，两人之间也就无甚交流。

只是，破阵子敏锐地感觉到，空气中的灵力似乎在按某种特定的频率共鸣，甚至还有一些灵力形成了大大小小的旋涡，这分明是空气中灵力流转过快的表现。

这些旋涡都在一定范围之内形成，而当破阵子看向这个范围的中心区域时，赫然发现李欢一边走着路一边睡着了!

他正要伸手把李欢叫醒，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难道李道友要破境了?之前在下悟出【刀光剑影】杀阵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

破阵子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轻轻扯住李欢的衣袖，慢慢的把他拉到旁边草地上坐下，然后缓缓走到一边，自觉地为其护法，静观其变。

空气中的灵力浓度已经提高到了惊人的地步，破阵子不禁啧啧称奇：“封印天道该是最稀少的那一批了吧，这才第一次破境，这种量级的破境需求竟然让这么大范围内的灵力都快抽干了，这边其他灵力的浓度……马上都要变成液态了。”

就在破阵子啧啧赞叹的时候，李欢的识海中又是另外一番景象。灰色的灵力盘踞在识海上方，仿佛乌云一样，让这里的气氛格外压抑。而在他的识海中，噩梦中的景象正在一遍又一遍的上映着。李欢的心神注视着这一幕，觉得格外熟悉却又格外陌生。

在现实之中，他的双眼流下两行热泪。

李欢的心神不知不觉走入识海之中，踏入那灭世的景象。

就在由李欢的心神构成的人形踏入那血色之中的同一刻，盘踞在头顶的灵力凝成了乌云的模样，从中劈下一道闪电，对着李欢迎面打来。

李欢想不到在识海中竟然遭受了攻击，猝不及防之下只能抬手抵御。然而仓促的防御怎能挡住这一下雷霆之威，巨大的冲击力轰得李欢猛退了几步，然后摔倒在了地上。

“咦，好像没受伤。”李欢抬起左手看了一眼，发现手上没有伤口，不由得喃喃自语。

“咦，为什么我能说话?”紧跟其后的就是这个怪异的发现，按理来说，他的心神应该是没办法说话的。

就在这时，另一道雷霆轰然劈下，李欢吓得又抬手去挡，雷霆依然轰在他的左手上。

想象中的安然无恙并没有出现，李欢被这一击直接轰得飞了出去，左手也立刻鲜血淋漓。

“为什么会这样?”李欢心中一片茫然，同样的攻击同样的挡法，却是不同的结果。

更糟糕的是，左手不仅颤抖着难以动弹，钻心的剧痛更是让他直接惨叫了出来。

现实中，破阵子猛然看到李欢的左手忽然炸开了一道鲜血迸射的可怖的伤口，口中更是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

幸亏他们还没走到有人烟的地方，不然就算是挨了一刀的猪都得先安静下来看看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