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欢不知道的是，接下来的一年，他将会反反复复地被同一个噩梦困扰。

李欢知道的是，这里想必并不是他原来所在的世界了。

事情还要从第一次做噩梦后两个月说起，这天是他的哥哥李寻回家看望家人的日子。

爷爷已经往九元殿离火宫给哥哥寄过信，所以哥哥回来的比平时要早了半个多月。不过不一样的是，这回跟他回来的，还有他的师傅离火上人。

“师傅，这御道飞行比我平时走回家可快多了，我想赶紧学会这个。”

离火上人瞥了李寻一眼，淡淡地说道：“御道飞行本身需要对一种天道有极高的熟练度，如今你刚刚踏入明道境不久，离求道境都尚且差了不止一筹，现在还是安心修炼吧。”

看着李寻垂头丧气的模样，离火上人话锋一转，温和地说道：“不过也不必灰心，有些天道下的法术本身便能自带滞空乃至飞行的效果，不过嘛——”

“不过什么?”李寻赶忙问道。

“平时怎么说的?都当耳边风了?”离火上人把这个问题扔给了李寻，自己则是沉思起这个小徒弟的弟弟的怪病来。每天做噩梦，而且遍请名医也看不出名堂，倒也稀奇。

“到了师傅。”

“师傅我明白了，这些法术也是需要雄厚的灵力去施展的。”李寻忽然想通了问题所在，表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嗯，还算聪明。”

说着，离火上人掸了掸衣袖：“走吧，我们去看看你弟弟究竟得了什么病。”

离火上人缓缓停下御道飞行的身形，带着李寻朝李家落去。

李寻轻轻推开门，喊道：“小欢，爷爷，我回来了！”

李欢和爷爷讶异地闻声而出，他们也没想到李寻提前这么多天回来了。

两人每年能见到李寻的次数屈指可数，自然少不了一番嘘寒问暖。

而后，李寻又向两人介绍了他的师尊离火上人，并说是他这个徒弟专门请来给弟弟看病的。

老李头大喜过望，这几个月他不是没有请过郎中，但这些郎中大都看不出李欢到底是什么病症。

但离火上人却不同，据李寻所说，他这位师尊是已然到了“由人而天”阶段的大高手。以这种等级的修士的见识和能耐，想必李欢的病有指望了。

“由人而天?”李欢一愣，这是哪个境界，元婴?炼虚?人而天，难道是即将飞升的超级强者?

“小寻，你弟弟貌似还不懂这些嘛。”看到李欢在听到“由人而天”之后似乎陷入了沉思，离火上人断定李欢应当对修炼体系不甚了解。

不过八岁的孩子对修行界大概内容不甚了解也不稀奇。

“是的师傅。”

“你没跟弟弟聊过这些么?”离火上人一边端详着李欢的面色，一边和李寻说着话。

“没……”李寻尴尬地挠了挠头，爷爷不懂这些，弟弟年纪尚小，自己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弟弟从哪儿知道这些啊。

“反正现在你闲着也是闲着，跟你弟弟讲讲得了。”离火上人抓住李欢的手腕，开始给李欢诊脉。

“好的师傅。”

李寻面向李欢，继续说道：“小欢，所谓由人而天呢，是修行中的一个重要节点，指的是已经突破了人层次的六境而向天层次的九境过渡的中间阶段。”

“修士修炼到了人六境尽头，就会面临由人而天的考验。只有真到了由人而天的时候，才有资格去了解天九境的广阔天地。”

“哥哥如今刚刚踏入明道境不久，不知道天九境是怎样的境界，但人六境倒是略知一二。”

“所谓人六境，是天下修士修行的第一步。”

“第一境界名为——知道。这一境界的修士能够感应到天地间的诸多大道，至于大道几何——”李寻口中言语忽然停顿，看向自己的师傅：“师傅，怎么了?”

只见离火上人本就微皱的眉头忽然皱的更深了。他仔细观察着李欢的气色，同时又为李欢把脉，但却始终一言不发，想必是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没关系，你继续说，”离火上人微微直了直身子：“虽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这就够异常了，老夫还得再看看。”

“好的师傅。要说天道，它包含了天纲四十九种，其下更有三千大道。”

“修士能从三千大道中感应到其中一种然后将之与自己建立联系，便是踏入了知道境，我如今便是修习了一种大道。”

“第二境界名为明道境。修士在感应到天道后，并不知道所修习的究竟是什么大道，只能是时时留意处处关心，判断自己究竟成了哪一道的修士。虽说大道三千，但是大多都千变万化，人与人之间又有不同，因此基本上只能靠各人的悟性和机缘了。”

“这第三境界嘛，名为求道境，哥哥也只是踩在求道境门槛前，还没有自己的理解，就先不讲了。”李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