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哗哗的雨声，废墟里，只有力牧抖动牙齿的声音，凄凄惨惨的流着鼻涕。

力牧是有原则的，冻死不抢，饿死不偷。秦九歌看火候差不多，再不现身，恐怕这人就挂了。

于是变成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蹒跚走到力牧家门。

“有人吗？荒山野岭，老头子错过了时间，想要避避风雨。哈欠，天黑路滑，要是没好心人，非得喂了恶狼不可。”

听见外面有人，力牧连忙从墙角钻出来：“老人家快过来坐，我不是坏人。”

说着，力牧扶稳变成老头的秦九歌，把秦九歌请到墙角稍微干燥的地方，自己堵在风口，冻得脸色发青。

秦九歌问道：“年轻人，你这房子修得挺有特点，外面是小雨，屋里是大雨。”

“老人家见笑了。最近我倒霉，没法给人放牧，做生意又赔本，房子也烧了。天寒地冻，又是荒野，只能委屈你暂时休息片刻。”

“无妨无妨。大荒海内，八百诸侯争霸不休，男儿当建功立业，你有想过投军吗？”

“自然是有的。不过我力牧有原则，对于那些伪君子、真小子，只知道争权夺利的，我是不屑于给他们卖命。”

对力牧的谈吐和品格，大师兄都很满意。最重要的，对方长得比较丑，跟自己站一起，绝对是衬托自己的绿叶。

“年轻人，你有所不知。其实老夫，是修士，追求天地大道。你如果跟我学艺，虽然凶险，但能享尽四海荣耀。如果你不愿意跟我，我也愿意送你终身用不完的富贵。”

见秦九歌老态龙钟，满脸沧桑，力牧有些不信：“老人家，你说你是修士，我怎么看着不像，还是不要骗我。雨停了，我送你下山。”

“居然不信我，你看！”

指着附近一块数百斤的石头，话音刚落，普通的岩石

变成了黄金。唯有仙人，才有这等无穷的神通。

力牧惊呆了，走过去试了试，果然是黄金无疑。

“老人家，您真的是修士？”力牧颤抖着说话，语气愈发敬重。

“我不会骗你。你我有缘，哪怕你不想修真，我也愿意给你富贵荣华。”

面对几辈子用不完的黄金，力牧很快清醒过来，咬着牙问：“老人家，您点石成金，法术能维持多久？我听说道法自然，清静无为，石头不可能平白变成金子。”

“没错。八千年后，这块金子又会变成石头，不过那时候，以你凡人的寿命，早已死了无数次，何必在意。凡人以一年为春夏秋冬，寿命区区数十载，不必考虑后人。”

“不行。”力牧摇摇头，倔得像牛：“倘若为了我这辈子锦衣玉食，去坑害八千年后得到此石的人，我这是小人行为。宁肯冻死饿死，不能做此事！”

“说得好！”秦九歌已经决定收力牧为徒。

“既然你死心眼，干脆跟我修真去吧。等你成为仙人，吸风饮露，吞吐日月，就不必在意这些东西了。”

力牧连忙问道：“老人家，修真具体有什么奥妙。”

“修真，有凡仙神圣四大境界。以你凡人的实力，上不能开天，下不能移地。遇天灾则死，遇地震则灭，以春夏秋冬为长短，受天命管束，如同泥洞里的蝼蚁。”

听到这话，力牧脸上出现深深的不甘，跺脚道：“那什么叫仙呢？”

“逍遥四海，遨游九霄。脚踏浮云，身如清风。受长生无极大道，得长生不老秘术。开天辟地，举世无双！宇宙自古分三天，人中乃有大罗仙。斩了三尸，不是凡人！”

“什么叫神？”

“不生不死，不老不灭。受永恒无极大道，得不朽先天秘术。以混元为床，以鸿蒙为被。

广修天下同根化，百万亿劫证三花。掌握自己生死，定夺他人命运！”

“什么叫圣？”

秦九歌的话，如同晨钟暮鼓，惊得力牧说不出话来。

原来世界如此广阔，天下如此雄壮。

自己还在为能搬动千斤粮食而沾沾自喜，殊不知大荒神仙，已经能粉碎虚空了。

大丈夫，生当作人杰，该如斯！

“至于圣人嘛”秦九歌顿了顿，指着力牧：“你就是！”

“我？”力牧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面的仙啊神啊，一言不合就毁天灭地。排在它们后面的圣人，不得放个屁就震死几万人啊。

又听秦九歌解释：“没错，你就是剩人。你想想看，面粉吹了，钱袋丢了，房子烧了，还没有老婆。你脚下的地在抖，你身边的水在流，现在一无所有，还不如跟我走一走。”

秦九歌几句话，点醒了浑浑噩噩的力牧，连忙跪倒，拜秦九歌为师：“愿听师尊指点。”

“好，你入我灵霄宗，修炼人道，将来封神榜上，自然知道我不会骗你。为师，传授你二十七重开天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