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如洪钟,动摇千山。
欲骨朵坐在军帐,他采用攻心计策,想把镇北关变成死城。听到城中乱了,几十万人逃出那个大坟墓,激动得他手舞足蹈。
急忙命令手下,把准备的帐篷和食物拿出来,欲骨朵要建立山海族仁义道德的一面。因为,欲骨朵还要继续动摇镇北关的军心,把那些顽固分子通通招降。
不战而屈人之兵。千百年后的史书,会不会记载爱民如子的欲骨朵,和蠢笨顽固的秦九歌呢?
趁着城门打开,秦九歌命陆三拖了几具敌军尸体进来。城外堆满了山海族士兵的尸体,几乎有数丈高,延绵千里直至城墙尽头。
在欲骨朵努力展示山海族多么仁慈有爱时,镇北关城楼上,
也飘来阵阵炖肉的香气,让欲骨朵有些错愕。
接着,几盆熟食从高高的城楼丢下来,砸在血污横流的城外。
欲骨朵气得大吼,这姓秦的真是铁了心要作对。这些举动表示,除非把秦九歌和守城的军士全部变成锅里的肉,山海族休想进城。
“传令,从明日起,分三队昼夜不休进攻镇北关。老夫倒要看看,你秦九歌和剩下的几万残兵败将,到底能坚持到几时!”
深秋,家乡梧桐飘落,自是金装满地。边关,血气依旧凝固,骸骨为枕。秦九歌守了三个月,倦了,也习惯了。
身边的兄弟越来越少,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都变成一个个牌位,放在中军大帐里。
欲骨朵不攻城时,秦九歌就过去看看,然后站在城楼,细数身边将士。牌位越多,秦九歌知道欠他们的命越重。
守够一年,是秦九歌给他们的承诺。他们先走了,秦九歌还要继续下去。
援兵,何时来?
南望王师,未曾见烟尘飞扬!
城楼上,秦九歌再次率兵打退山海族的进攻。看着无数敌兵丢盔弃甲,城中爆发欢呼,众人仰视秦九歌,敬他如神。
侯大古继续拉长他那沙哑的声音,高唱些不成曲调的军歌,或是回想当年盛世,玄文业率军数千,打到山海族王庭,何等意气风发。
“青海出云苍茫茫,白风为露草为霜,将军舞槊似龙翔。遍开朱阙三百户,非是丈夫薄功名,愿借太阿战天蓬。”侯大古惬意的唱着,觉得很好听。
附近的军士笑骂几句,说老侯又来祸害人,听他唱军歌,得少活几年。侯大古不乐意,叫嚣着比比,城中打趣的气氛,俨然和外面尸骨遍野的地狱隔绝成另一个世界。
转眼间,秦九歌坚守了整整半年。
六个月,他和城中军士,不
断创造奇迹。十倍的敌人,弹尽粮绝,毫无援兵希望,他们还在坚持。
没有吃的,房梁上的蜘蛛,地缝里的青苔,潮湿角落的腐虫白蚁。如果这些不合适,还可以煮皮甲,筋腱做成的弓弦,也相当可口。
兵器卷刃成麻花,就捡山海族射进来的箭镞,把金属留下,交给将军。
咱们将军,可是堂堂十品炼器师,过不了几天,一批批新的武器出炉,继续饮敌血。
城墙破了,就拆城中的房屋拿去堵。深冬到了,还可以往上浇水,成一座美观的冰城。
总之,除了每日和山海族血战,镇北关已经形成相当平衡的循环。大家都在乐观的等待,等人族高层说好的援兵。
还有五个月零三天又四个时辰,快了。
欲骨朵没想到,因为秦九歌和那群军士,南下灭掉人族的计划,愣是拖延了这么久。时至今日,他连五蕴州都没占领,镇北关还飘扬着人族大旗。
无奈,欲骨朵在浮屠鬼的保护下,到镇北关前劝降:“秦九歌,人族对你并无恩惠,何必为他们卖命。说不定人族高层,眼下还夜夜笙歌曼舞,你们的援兵不会来了。”
秦九歌笑着看向欲骨朵,二人的距离不算远:“半年不见,国师气色不错,身体可好?”
“非常好。不过你和城中的军士,恐怕是强弩之末吧。”
“事在人为,天数有常。山海族被我和区区十二万守军困在此地,国师难道不怕战局逆改,重蹈覆辙吗?”
欲骨朵不信天命,当场讥讽:“老夫便是天,老夫便是命。老夫麾下百万大军,刀剑穿苍穹,破日月,可战六合八荒。和老夫斗,尔便是逆天!”
“天道四九,大道五十,尚存一线生机。本将不敢逆天,倒敢屠天!”
“好,好。冥顽不灵的东西,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