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宁国不安的坐在自己奢华香暖的大帐内,额头冷汗不断,满脸血色惨白。强行按住发抖的手,外面凄厉哭嚎的风声,像是给他奏响的丧歌。
站在远处的山坡上,秦九歌手搭凉棚,注视了对方的军阵很久。
这厉宁国人品不怎么样,能力倒是不差。两千人的军队保卫他的大帐,一番排列下来滴水不漏,像刺猬无法下手。
“大人,看来厉宁国听到了风声,我们是不是要回无双城调兵?”侯大古问道。
远处尘埃熏黄的大地,肃杀之气与罡风交错纵横,干腥的血气已从贫瘠的泥土中蔓延开,刺激得嗅觉发麻。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将是一场苦战。
刚接收无双城两千兵马,军心不稳,秦九歌不敢调用,怕被厉宁国煽动反而坏事。
踢开脚下细碎的黄土,秦九歌一展衣袍锦带,跃身跨上骏马:“战场上风雷变幻,迟则生变。直接杀过去,诛厉宁国。”
“杀!”
赤虎营中,秦九歌拥有无与伦比的声望,那是只属于他领导的队伍。五百人跟着骑上战马,手提陌刀扛在肩上,迅速组成锥形军阵。
秦九歌在最前面,狭长的陌刀一如他此刻冷酷的剑眉星目,刀锋朝着天穹指点,唰唰破开密集的风幕,将空中腥臭的浊气搅得混乱。
身后,五百袍泽气势如虹,陌刀逆风而舞,所有人脸上均挂着沙场斩将的兴奋。
想当年,沙场上,以一当十,弹指间取贼虏首级,何等的威风气魄!
苦战在即,侯大古跃马到了秦九歌的左手边,黝黑发红的橘皮脸上,皱纹像刀刻,嵌满了苦难又乐观的岁月痕迹,只属于他这种老兵的勋章。
“青海出云苍茫茫,白风为露草为霜,将军舞槊似龙翔”
一声声苍凉沙哑的歌声,不成曲调,似剑弹刀奏,在山
雨欲来的荒漠上慷慨响起。侯大古豪迈唱着,成了赤虎营进攻那两千兵马的信号。
“杀!”
胯下马儿吃了疼,秦九歌率先扑了出去,陌刀一挥,劈开了重重劲风。马蹄在干涸的沙地上肆意践踏,血色的夕阳下,千山万云中,像盛发的金莲花。
五百人跟着秦九歌大胆冲了出去,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冲锋!冲!
天地间风沙席卷,裂变六合。两千人诧异看着远处,那黑点在视野内越来越大,接着扑杀过来,气息像泰山压顶,砂砾噼里啪啦打在人脸上。
躲在大帐提心吊胆的厉宁国,听说只有区区五百人马,绝望的眼睛顿时焕发荣光。
五百人,如何是两千人的对手?
厉宁国麾下的士卒多有不情愿,奈何军令如山。他们是人族的好男儿,到边塞投军建功。
手中的刀剑长枪,应该刺入敌酋的胸膛,将来犯之敌永远留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
为何,非要自相残杀呢?
说话间,秦九歌手持丈长陌刀,先侯大古等人一步,冲入厉宁国的军阵之中。马儿欢悦嘶鸣,赳赳几声,载着秦九歌在剑林刀山中奔跑。
“只诛厉宁国,放下武器者,免死!”
属于厉宁国的心腹混在军中,嚷嚷开:“别信他们,咱们没有后路,杀了他们重重有赏!”
陌刀的威力是恐怖的,一刀斩落,人马具碎。冒着热气的血肉在地上铺开,绽放的血花在霜银的兵器中开放,充满了妖冶。
赤虎营组成锥形军阵,像一把刀,撕裂了厚重的防御,跟着冲锋陷阵。霎时间,数十人毙命刀下,秦九歌冲锋到最里面。
“哈哈,你们这帮没卵的兔崽子,两千人也是烧火棍,谁敢挡我们赤虎营?”侯大古双眼赤红,嚷道,陌刀在手中愈发纯熟,挑下几个将领。
“放下武器,免
死!纵然你们人多,全部是皮甲布衣,跟着厉宁国,他能保你们安全?”陆三了解秦九歌的心思,这时候,有人才有军队和山海族抗衡。
五百赤虎营,用的全是人族最精良的装备,再加上秦九歌十年的训练,战斗力也就比彦家军弱一点。
厉宁国这两千人,全部是训练松懈的普通士卒。此刻既无斗志,又无军心,如何能跟赤虎营交锋呢?
被杀伤百人,这些士卒终于明白,选错了路,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无形的默契在他们心中出现,纷纷退到左右两边,腾出宽阔笔直的大路,供赤虎营杀进去。
士兵们让开了路,直通最后面的白色军帐。厉宁国瞪大眼睛,无神的坐在里面,看着秦九歌如天神突然降临。
得人心,得天下。厉宁国要投敌,注定他要为这场兵变和内讧带来的死伤偿命!
“厉宁国已死,谁敢不从?”
“拜见中郎将,人族万岁,王师万岁!”两千人齐齐跪下,再无声音质疑。
侯大古他们兴奋的站在秦九歌身后,此刻的荣耀,他们心中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