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族牙帐的天然屏障。
姑衍阿色山后面,是狼罕胥尔山,山海族的圣地,历代大俟斤的皇陵全部在山上。昔日白虎军第一代大元帅,就出麾下精锐,在狼罕胥尔山夺了敌国的祭天金人。
左果毅的胸膛微微滚烫,双目凝望眼前的姑衍阿色山和狼罕胥尔山,眼中是压抑不住的火热和疯狂。
多少年了,人族被动防御,除了玄文业,谁能在狼罕胥尔山祭天封禅,再夺山海族的祭天金人!
今天,大浪淘沙,流尽多少英雄血,轮到我左果毅名垂青史!
一跃战马挺身离开磅礴的铁血大军,左果毅拔剑试问天地之意、八方之极:“将士们,那里是我人族历代魂牵梦
萦的地方。多少年,我人族无数热血英烈埋骨于此,今天,他们与你们同在!”
“杀敌!杀敌!”
吼声震撼九天,骇得风云尽数变色,雷霆隐隐贯通日月,阴森的照耀世界。
无数人燃烧了心中热血,连灵魂也变得沸腾。握紧手中刀兵,排开血腥的军阵,胜利和荣耀,近在咫尺。
甚至,他们能从高高的天堑入口,看到山海族牙帐所在的王城!
轰轰!
荒凉的山口下,喷流出毫无温度的黑色岩浆,堵住了左果毅和数百万王师的去路。
山海族国师欲骨朵亲征,带兵一百二十万,镇守姑衍阿色山口,抵挡敌人越过天堑,威胁王城和狼罕胥尔山。
“左果毅,我山海族忍耐有限,你们当真要开展灭族之战?”欲骨朵声嘶力竭的问道,喉咙咔咔回荡沙哑的痰音,太阳穴鼓得老高。
“百万年的生死仇恨,今日,便让它永远终结,留在历史的这一页吧。”左果毅冷眼看着欲骨朵,那是狮子眼里的猎物。
欲骨朵仰天长笑:“哈哈,是非成败,黑白对错,还轮不到你人族来说。今日是我山海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在这姑衍阿色山下,尔等贼寇,必败!必亡!必死!”
“杀!”
一百二十万敌军,在数百万王师面前,微小得像蚂蚁裹进奔腾的大江,显得独木难支。
干瘦的欲骨朵突然在战马上拔刀,狂风霎时间席卷天地,将风沙吹扬到九天九霄,直染脏了天帝高贵的衣袍一角。
风吹如电,鼓得欲骨朵宽大的衣袍无比壮硕;“小的们,为我山海族,为我祖先和历代圣王,为你们的妻子儿女,死战!”
“战!”
百万大军在山下交锋,战鼓轰鸣,箭镞如雨。热气激荡蜂拥,红血溅射沙场。前排的人倒下,尸骨无存,后面的人跟着继续
,厮杀面前的对手。
如同割麦子,那一排排倒下的人,顿时成千上万。袍泽的尸体和敌寇的尸体搅在地上,覆盖了黄白的沙地,人们就踩着那余温尚存的尸骸,飞蛾扑火朝战场深处奔去。
死五万,死十万,死二十万。没有回头,没有后悔。刀剑断了,还有拳头。指骨折了,便用牙齿,用头撞。
惨烈的厮杀覆满祥和宛若佛像的姑衍阿色山,天地慈悲的金色照耀,给这片人间炼狱镀了层温调的光。
轰隆!
突然,战场有人惊呼,有人尖叫。原来是耸立百万年的姑衍阿色山,似乎受不了这么大的冲击,在百万军队下被踏为平地。
半个山脉硬生生沉入陆地,山海族的缺口被野蛮打开。兵败如山倒,被斩杀被踩死的敌兵不计其数,血肉变成泥灰浸透大地,一捧,能拧出半碗浓血!
“杀啊!”
人族并没有就此罢手,乘胜追击,朝着仓惶败亡的山海族奋力追赶。鏖战七日,姑衍阿色山失守,欲骨朵退至狼罕胥尔山坚壁不出。
左果毅调集大军围攻山上堡垒,威胁派兵把山海族历代大俟斤皇陵付之一炬。欲骨朵吐血,带兵死战,同时山海族援兵赶到。
援兵有老人有小孩,手握弓箭短枪,给欲骨朵东拼西凑了两百万人马。
哀兵必胜,这是到了山海族存亡的最后时期。
无尽的哀悯和沉默的愤怒,在肃杀寒冷的塞外北国无限循环。左果毅率左右先锋将军包围了他们,以狼罕胥尔山为战斗核心。
战场没有爱悯和慈悲,当对方拿起了武器,无论老幼妇女,皆是王师面前的贼虏。厮杀又一次轮回,又一次重复。
尸骸层层叠叠倒下,活着的人又密密麻麻扑过去。军阵的排列已经不重要,连将军手中笔直的宝剑剑脊,也在挥砍下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