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都有欲望。男人好色,女人爱美。将士求功名,苍生求利禄,圣人也求清静无为。不知小友求什么。人族不给的,我山海族给。”
这话充满了诱惑!
其实仔细想想,活着,所求的也不过如此。
比起人族世家宗族的桎梏,山海族,反而显得单纯很多。
秦九歌摇摇头:“长者以为晚辈所欲何求?”
见秦九歌对如此多的元石不动心,欲骨朵眼中分外欣赏。秦九歌拍拍手,令陆三他们把箱子抬下去,别挡在帐篷里碍事。
“听说你拒绝了左家的邀请?”
“不错。”
“左家是五姓之一。敢拒绝世家邀请的,无非两种人。一曰蠢笨,二曰明智,我相信你是后者。”
“如果晚辈聪明,应该抱紧左家的大腿,去跪着讨好左家的长老和弟子才对。”
这些事不丢人,田哲就干过。笑贫不笑娼,没权没势才真丢人。
“不不不。蠢笨的人拒绝邀请,无非是凭着一时的血气,无勇无谋罢了。等待他的,是打压和碌碌无为。而他能做的,只会空口嚷几句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庸才!”
好犀利的言辞!秦九歌警惕这个老头,能把人心和人欲剖析这么透彻,不凡啊。
“至于后者嘛,有实力和能力,却不愿委曲求全,是因为他的抱负和追求不在于权力争斗。他的眼界,不在一城一池,也不在家国,而在天下!”
咔咔。
营帐外,忽然狂风大起,像有鲤鱼越过了龙门,乘风飞天。
“晚辈属于前者。”秦九歌发现自己被看穿了。
“不,你属于后者。能以四千人,百里外弹指之间,破浑邪部落万人精锐。反而又以四千人,以阵法绞杀托不贴大军,打败两倍的敌人,你绝非蠢笨之人!”
“既然如此,晚辈也猜测一下长者的
欲望。比如说御皇圣教。先天太极,无非借力用力,因势利导。万物有欲,岂有无欲、无所欲、无无欲?”
“有意思,老夫听不懂。”
“晚辈也不明白。”
话说到这,秦九歌要是还不明白对方是谁,离死不远了。
“原来是山海族国师,久仰。”
被识破身份,欲骨朵不慌不忙:“能和当世人杰坐而论道,是老夫荣幸!”
“能和山海族最最聪明的智者交谈,也是晚辈的荣幸。”
这欲骨朵绝非庸才。秦九歌甚至觉得,他能威胁自己的将来。
欲骨朵也在想,此子宠辱不惊,比那些所谓的天才豪侠强上无数倍。如果能收服,自然是好的。如果不能,必定是心腹大患!
双方心中各有所想,偏偏脸上保持笑容,仿佛忘年之交。
外面的风声越发喧嚣,像在催促秦九歌快点决定。
“或许,晚辈不是人杰。”秦九歌摇摇头,他的动作无声拒绝了欲骨朵的邀请。
“为什么?”
“封侯非我意,但愿苍生安平。如长者所说,晚辈是下界飞升的修士,不在乎正邪黑白。不过,晚辈不想给任何势力效命,人族也好山海族也罢,”
“好,好。好!”
连连说了三个好字,欲骨朵站起身来。大家都是聪明人,再说下去,未免多余。
“既然如此,老夫告辞。”
“我送前辈。”
秦九歌拉着欲骨朵走出去,并没有揭穿他的身份。
揭穿了又能如何?人家十万大军,就在虹门不远。田哲见了,只怕也要礼遇三分,不敢动手为难。
如此,倒不如装糊涂。难得糊涂啊!
二人携手走出军营,外面风流如龙虎咆哮,唰唰欲要撕裂高处的旗帆。人在外面眯着眼睛,只能看见黯淡的天际,隐隐东方发白。
欲骨朵若有深意:“如果你反
悔了,山海族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多谢长者美意,慢走。”秦九歌懒洋洋说罢,独自转身回去。
放下帘幕,外面的风声陡然小了,空中喑哑积蓄着黑气,压得豆大的烛火不停抖动,似乎是怕得颤抖。
挑了挑烧焦的灯芯,军帐内方才明晃晃有了光,显得一切是那么朦胧,镀了层虚伪的云气。
欲骨朵返回山海族大帐,伊丹正焦急在里面来回踱步。见欲骨朵回来,急忙屏退左右。
“国师,您见到那小子了吗?”
“嗯,人中俊杰,必定不是池中之物。”欲骨朵脱掉身上粗糙的麻衣,将那身金丝玉线编织的羽衣披上,尊贵得像仙人。
“难道他拒绝了国师的邀请?”
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有价值,伊丹不信国师居然失败。
“我本有心收服他到麾下,奈何此子野性难驯,反倒将我一军。听他口气,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