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令挥动战旗,那喊杀声震吓天空雄鹰,吓得托不贴的亲兵都握不住武器。
“我侯大古在此,你们何人敢来摘我好大颗头颅?”
无人对答。
“何人敢上前?”侯大古又咄咄逼问,近万名敌军士气低迷,再不敢出声。
“我家大人有言,他以四千人破阁下万人军阵,阁下现在已是瓮中之鳖。同样,他以四千人,在此处百里之外设下阵法,请狼主闯阵。”
“什么?”
刚才虽然败了,但托不贴麾下,仍有九千悍勇能调动。以四千人布下军阵,挑战两倍的敌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见托不贴这幅模样,侯大古不屑:“我家大人说了,若是狼主能以士兵破了他的阵法,愿意保你们平安回去。如果不能,这八个卫所
,将把你们屠戮大半!”
“好好。”连说两个好字,托不贴又怒又喜。
怒的是对方居然如此轻视自己,是在羞辱整个浑邪部落。喜的是,哪怕再精妙的阵法,两倍的军力足以抵消任何不足。
原本陷入绝境,眼下又逢生机,托不贴欣喜之余,当场点头应战。
“你家大人是谁?”托不贴又问,原来百里之外,弹指之间破了阴阳双鱼阵的并非田哲。
“到了青城外,狼主自然知道,告辞。对了,你们只有七天时间。”
“好。”
田哲撤兵,托不贴应战,新的一轮较量又缓缓展开。
侯大古快马回到秦九歌身边,四千军士纷纷动了,紧张的准备迎接九千人马。
秦九歌摇摇头:“托不贴今天不会来了,大家不用紧张。如果我是托不贴,有七天时间,肯定会派斥候查探我们的阵法,汇报给他们的国师拿主意。”
“那大人,要不要我们把阵法撤了?”赵让小心翼翼的问。
“不用。阴阳双鱼阵,是欲骨朵传授托不贴的。我要用托不贴当纽带,掂量这位自诩最聪明的国师的分量。这是我和托不贴的战斗,更是和那个国师的比试。”
圣人者,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早在阴阳双鱼阵出现时,秦九歌便有了和那位国师博弈的想法。这是一片新的天地,急需少年充满活力的心去碰撞。
托不贴仍旧有九千精锐,硬碰硬会让人族损失惨重。唯有温水煮青蛙,看似给他七天比较闲散的时间,才能把他麾下所有力量予以从容绞杀。
兵者,诡道也!
不出秦九歌所料,托不贴当晚下令安营扎寨,放弃了赶去青城报复的打算。
派出斥候临摹了秦九歌布下的阵法外形,不懂这些的托不贴命人潜出包围,交给国师欲骨
朵想办法。
时间很快,一晃到了第二日。
闼婆河浩浩荡荡向着瀚海奔流不息,隔绝了人族与其它三族的土地。
河面宽阔无边,每日不知疲倦的舔舐这片土地因战争带来的伤口。在清晨和曦的阳光下,河面烟波浩渺,如同仙境般水雾朦胧。
山海族国师欲骨朵,骑马立在河边,静静端详对岸朦胧的雾气。忽然,那水雾中有了淡描的人影,架着舟船仿佛山水墨画中走出。
欲骨朵身边的护卫大惊,急忙搭上弓弦,戒备非常。
“慌什么。区区一人一舟,值得你们大惊小怪?”欲骨朵颇为威严的呵斥道,阴鸷的脸上,是晨曦化不开的森冷。
“在下奉白虎军大元帅左果毅之命,拜见山海族国师。”
舟船上,立着个从容的军士,满脸黝黑,风霜打磨的痕迹在他脸上和手上异常凌锐。
“啊,老夫便是欲骨朵,有礼了。”欲骨朵说罢,学着前人,向划出迷雾的士卒行了个古礼,举止颇有风度。
谁也想不到,这个很有礼仪的老头,就是掌握山海族生杀大权的智囊。他手段之狠辣阴毒,向来被人视为魔鬼。
“国师不必多礼,在下不过白虎军区区士卒。”军士划船过来,到了闼婆河对岸。
欲骨朵摆摆手,呵斥护卫退下,阴鸷的脸出现和颜悦色的欢迎,看着怪异:“未知你们大元帅怎么想起拜会我这个老头子?”
“国师陈兵十万,大元帅不得不派末将来探听实情。”
“哈哈。”欲骨朵花白的胡须眉毛尽数散开,衣袍一卷,仿佛吸走了千里江山,“闼婆河对岸是你们人族疆土,而这里,却是我们山海族领地。”
“作为山海族国师,到我山海族的领地操练士卒,莫非左元帅不愿意?”欲骨朵绵里藏针,让军士难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