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凝固在四周,半晌,有人受到惊吓回过味,吸了两口冷气瘫坐在地。
送来的那个大箱子,里面哪里装着奇珍异宝,那里面装的,分明是个黑漆漆的大棺材!
焦家办喜事,又是当宗主又是娶美人。没想到,居然有不怕死的,当着这位万法境太上长老的面,把棺材送上门。
“岂有此理,这是谁干的?”焦贤愤怒的瞪红眼睛,目光阴森可怕,像凌迟活剐的刀片,扫过在场每个角落。
吉平惊呆了,想不出哪个这么不怕死,笑着解围:“焦兄不必激动,孩子的婚事是最重要的。棺材这事,下来了可以慢慢查。”
把木箱扛入内门的弟子抖抖膝盖,擦拭脸上冷汗,又推了推那副黑漆
寿字棺材:“报告太上长老,棺材里有东西。”
“哦?”焦贤的脸色稍稍缓解,难道对方是故意开个玩笑,其实最值钱的宝物,都是摆在棺材里的?
“升官发财,是好兆头,把盖子打开吧。”吉平吩咐说。
焦贤暗自恼怒,如果棺材里不是装满了宝物,自己腾出时间,非把这个不懂事的家伙收拾干净。几位弟子战战兢兢,互相僵直手,胡乱把棺材盖掀开。
棺材是定制的,极大极宽。等到弟子把棺盖打开,那些来参加庆典的掌舵人,纷纷踮起脚尖围观,闭住了口鼻上的气息。
木箱里装了棺材,而棺材里,居然摆着口陈旧的大铜钟!
送钟,送终。这是活脱脱,打焦家的老脸,不死不休的那种。
“气煞我也,到底是谁送的东西,有本事给老夫站出来,老夫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焦贤真的被激怒了,自己孙子的大喜事,有人送棺材送钟,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焦家这次,脸面丢大了,气得焦贤脸上青白一片。
吉平还算有理智,按住暴怒的焦贤:“我看对方,是没有胆子的鼠辈,故意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挑衅,焦兄不要上当。眼下,还是把婚事和宗主登基典礼办了,再从长计议。”
“好吧。”大局为重,焦贤极为不甘的按下火气,命令典礼照常开始。
有人送棺送钟,顿时把场上刚刚凝聚起的喜悦气氛搅乱。那些势力的掌舵人,纷纷乖乖坐回原位,脸上笑容收敛许多,有些话尽涵眼底。
不愿意又如何。在焦家狗腿子半拉半推的强迫下。
身穿火红新衣,头戴红盖布的玉玲珑,在数位侍女的陪伴下,闪亮登场。
即便有红盖头遮住了佳人容颜,单看那身段,独看那步伐,便是万里挑一的绝色。特别是那身火红的鲜艳,灵动了天下
风光,刺激得人唾沫大增。
缓缓被人按坐在椅子上,玉玲珑双手藏在袖筒中,里面有见血封喉的匕首。偶尔红盖布下流出几滴晶莹的泪水,沾湿了地面。
见玉玲珑终于出来了,焦贤略微放心,把心中那股不详的预感压下。至于红盖布里,佳人哭得如何杏花沾雨,有一层红帘挡住,无穷的水珠应化成瀑布坠落。
本是心如死灰,怀了必死决心。当玉玲珑忐忑坐下,听见几个弟子小声议论,说刚才送棺材的事,把焦家老祖胡子都气歪了。
会是他吗?玉玲珑猜不透,厚重的红盖布遮住了外面的一切,只有几点稀疏的阳光,偶尔会极度珍惜的透到泪溢的眼眸上。
外面的喧嚣,外面的嘈杂,已与静坐高位的红衣新娘无关了。
除了他,玉玲珑与世界,隔了层厚厚的挡板,心火早熄。
“报告太上长老,没有找到新宗主。”几位长老走过来,悄悄对焦贤说。
焦贤大骇,心里那股不安逐渐加重,确定玉玲珑乖乖坐稳,方才张望几眼附近:“星儿虽然纨绔,却也不是不识大体的人。吉时已到,为何还没有现身,你们都找过了?”
长老点头:“宗门内外找过,不见新宗主人影。之前新宗主去了趟后花园,与玉玲珑不欢而散。再后来,他一个人散心,没人看见了。”
铛铛铛。
黄钟鸣响,天赐吉时,当是新郎新娘拜天地。
一切仪式和准备都做好,唯独不见焦星海的身影。刚刚才平息的浪潮,转而又变得暗流涌动,无数人在小声议论。
“我家星儿呢,他在哪?”
大声问了三次,焦贤像暴怒的狮子,通红的老眼扫视四方。
啪!
不知从哪个方向,高空掉下一个血人。
像丢垃圾,血人从高空摔在广场,门牙跌了满地,鼻子也被砸平,相当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