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想学炼丹,可以去角斗场参加擂台赛。”
堂堂宗师级别的人物,要教对方炼丹,无数人梦寐以求啊。
偏偏秦九歌没有兴趣,极大伤害了老神仙的自尊心。
太玄子颇有些幸灾乐祸,巴不得秦九歌在角斗场吃瘪。
“好吧,擂台赛,听起来有点意思。不过在去之前,我希望老神仙能帮我炼点丹药,让我拿到拍卖行还债救命。您是不知道,要是再拿不出钱,我就得把玄石压给他们耕地。”
站在旁边不说话的玄石听见秦九歌卖苦,脸色半边黑半边红,看不出是幸福还是激动。
“材料不够,乾坤造化丹和壮骨丹你就别想了。”
饶有兴趣看着秦九歌,太玄子好奇,对方到底还有没有其它丹方。
现实很残酷,类似的丹方,大师兄有很多。
器灵随便背了两句,大师兄暗中写下来,豪迈递给太玄子,很不在意。
丹方什么的,不值钱。有些是失传的秘丹,有些是很少人知道的神迹。
太玄子是识货行家,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分量。
“你你哪来的?”
抖抖下巴,太玄子傻眼了,十分震惊。
要说第一次,是茅坑厕纸里捡的。
第二次,是个叫太垂子的神经病给这小子的,第三次要怎么解释?
该死,这小子掖着藏着,绝对没说实话。
面对老神仙质问,成熟的大师兄陷入深深的构思。
谁叫秦九歌是君子,君子可欺之以方,怎么会骗人呢?
“老神仙,实不相瞒。刚才小子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吓得小子以为自己破了相,却看见地上摆着这些破纸,于是捡起来瞧瞧。”
“是真的吗?”太玄子慢吞吞回应秦九歌。
“是真的!”
“嗯?”
除非老神仙疯了,哪里会信秦九歌这些鬼
话。于是不问秦九歌,太玄子反倒问起玄石。
名字当中,都有个玄字,缘分啊!
玄石天生质朴,不善言辞,更不会说谎。便轻松揭破了秦君子的谎言,令秦君子恨得咬牙。
大概是报复秦九歌刚才要拿自己耕地的言论,玄石眼里没有丝毫愧疚,倒是有些酣畅和痛快。
太玄子较起真来,他搞不懂,这小子明明不是炼药师,为何有那么多神奇的丹方。有些自己是知道的,有些真就连听都没听说过。
偏偏又不是假的,这令太玄子很想打破沙锅问到底。
圣人教导我们,君子中庸,小人反中庸。圣人又教导我们,上善若水,夫唯不争。
总之,圣人的话,概括起来就一句,做事千万别较真,更别钻牛角尖。
太较真容易出事,刨根问底容易惹祸。偏偏太玄子活了一千岁,不懂这个道理。
他是炼药师,哪怕拿鼻孔看人,都会被认为是高人风采,刨根问底又怎么了。
太玄子心里较劲,非要弄清楚不可,便让玄石出去,把门关上,他要好好说道说道。
转身旋步,太玄子走到秦九歌面前,眼神充满了较真,非得问个明白。
秦九歌把头侧到一边,撑住下巴,手里细细盘玩一枚菊花丹。此丹集天地日月精华所成,大师兄不是天生当炼药师的料。
活了这么久,靠雷火之利,才勉强捣鼓出菊花丹这种半成品。
吃了以后,可以白日飞升,爽得飞入云霄。
见太玄子站在自己面前,死死盯着自己,秦九歌微微合拢眼,假装没有看见老神仙。
少年轻枕着头,肩膀搭着青丝发梢,勾了半弧嘴角,两片银牙镶嵌其间,显得慵懒。
瞧见秦九歌不搭理自己,太玄子明显不懂得什么叫人情世故。站在面前也不说话,大眼小眼
左右挤兑,死盯着秦九歌不放。
那目光,如同三长老阴恻恻打量死胖子,如出一辙,令秦君子后背发麻。
犹如秦九歌从前写的小诗:沉重的死胖子来了,正如死胖子重重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半片云彩,却把厨房五百个馒头带走了。
时间沉淀很久,秦九歌只好旋转指间上的菊花丹,靠在椅背上扬起下巴:“老神仙,莫非我脸上有花不成,你看着我。”
太玄子的目光太罪恶了,罪恶到连作恶无数的秦君子,也感觉瘆得慌。
那目光里,充满了哀怨,哀怨里充满了凄苦,带着点心碎,很复杂。
“老夫想不通,想不通啊!”
捶胸顿足,太玄子紧绷着菊花般的老脸,哆嗦着嘴感叹。
想不通?秦九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确实很理解对方。老神仙活了千余岁,这辈子除了白日飞升,估计没有什么别的追求,活得不耐烦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