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旋妮,一夜的刻苦铭心,玉玲珑知道,自己现在根本忘不掉眼前这坏人。
无论是脑海还是心里,都充满了他,哪怕是厚着脸皮的小人模样。
“师弟啊,你没事吧?”
看死胖子脸色越来越难看,有猝死的征兆,大师兄决定大发慈悲,不再打击他了。
看得出,死胖子也是一朵需要怜惜的娇花,不能随意践踏。
等到玉玲珑和师弟离开,秦九歌带着愁绪的滋味抽动嘴角,身形在空间逐渐消失,到了剑冢的第三层。
瞑目睁开,天大亮,微风和煦,自然玄成。
再没有阴森血腥、没有杀伐凶戾。唯有一处好人家,结庐而居,伴着溪水潺潺而住。
门前青石板,翠木堆蓝,白云浮影,好个气派。
草庐半入清风,片片烟霞,独有兰花芝草相伴,彼此安而无扰。
点浩气,六七朵幽花。溪水里无声,早去世俗牵挂。
站在草庐前,秦九歌看得入迷,差点忘了自己在剑冢里。
还以为到了哪个世外高人的隐居府地,云蒸霞蔚好个洞天。
喀喀。
草庐木门打开,走出一白衣短袖的中年。
手臂沾了碳灰,赤红赤红的,有种钢筋磨砺的锋锐。
见他把衣服下摆扎在腰间,蹲在溪流旁爽利洗脸,随意在肩头蹭了两下,刚刚起床不久。
洗了脸后,蹲在溪里寻摸水草,瞌睡渐去。
“六师傅?”
不敢大声,秦九歌偏着头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人不是剑尊,还能有谁?只是褪去了强者光环,看起来气质普通,仅像个铁匠。
在溪水边开火燃炉、净手分铁、冶炼、锻打、铸剑、研磨。
这就是剑尊一日的生活,从早晨如凡人般在大梦中清醒,便开始千篇一律,看似枯燥又充满挑战的工作。
没有回答秦九歌任何话,像是自己面
前从未站着个俊美少年。此地一天一地,一云一水,尽在那世外桃源,从不被人所获。
叮叮当当。
铁锤敲击烧得通红的剑面,火花迸发,四散跳动。接着又放入火炉里,或浸在冰冷的溪水中。千锤百炼,裂了又融,融了又凝,凝了又裂。
从刚开始的急躁,到后来的专注,秦九歌再不呼喊六师傅的名声,只是静静的在旁观看、临摹。
这些,应该是剑尊在陨落之前,留下的精神影像。
其中蕴含着剑尊作为炼器师,对锻造和符文的深刻理解。
夜晚,熄了炉火,把剑胚置在溪水任由寒流冲刷。
剑尊回到草庐,坐在朴实的杉木桌案前,全神贯注的在灵石上刻凿纹路。
一圈圈,一道道,长短宽窄,尽是自然,那便是符文!
先看,后记,再学。秦九歌盯着剑尊每个举动,渐渐适应了在那个空旷的世界生存。
每日,天破晓,秦九歌随剑尊起身,到溪水边唤醒崭新的精神。而后,无止境的捶打金属,将每一锤的力道,控制得分毫不差。
手中的金属,如面团在条案上揉搓,加入各种调料。要它直便直,要它曲便曲。
要柔便柔,要钢就钢。
如此八十一天,剑器洗去锋芒和杂质,只剩一根黑铁棍,光是拿在手心,就有种煞气流转。
再用那根剑胚重新回炉打造,方才得到自己心满意得的武器。
剑!杀伐之兵,凶刃之王。当剑尊把炉火里真正的剑锻打出,一股炙热的炎流瞬间蒸发溪水,方圆四方的空气,同时枯竭在剑柄的末端。
“去!”
起剑,落剑,无人敢当,直劈玄黄。那剑,就是秦九歌收服剑魔所用的无情。
夜晚,剑尊雕刻好最后一枚玉符,安然睡去。
等到第二天,秦九歌盘膝坐在屋外,按时醒来,却没有
看见剑尊一如既往的打开门扉。
心中预感不妙,秦九歌推门进去,发现草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人。
于是,秦九歌在溪水草木间,替代了剑尊的位置。每日打开门户,洗脸醒神,开始一如既往的锻造武器。
从刚开始的绣针锄头,到铁锅铁盆。
一件件器物,锻打成型,磨炼成钢。当金属在秦九歌手中温驯得像一头绵羊,可以随意变换,秦九歌方才平气静心,开始铸剑。
取出丹田空间的方寸尺,这是一位不知名的炼器师的杰作。
本来可以成为圣器,但由于出了差错,品质只在古器之列。
秦九歌要做的,就是锻造方寸尺,把它升华到圣器行列,融成一柄剑!
圣器品质,已经足够成为开启剑冢的钥匙,掌控无相星空剑阵。
唯有锻造出钥匙,秦九歌才算初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