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撞击而来的巨力,老鸹浑身羽毛震落,一团血肉,连浩清境都不敢硬抗。
妖潮的步伐,就是一台永不停歇的绞肉机,把拦在前面的任何障碍,踏为灰泥。
妖潮洪流,已经冲到百米之内,势不可挡,“不要退!”木老高喝一声,凝丹境轰隆爆发。
“杀!”木老抬手,金丹大道势不可挡,将几只昂首的妖兽压为粉尘。
几个人畏惧的退了几步,口齿生津,嘴唇已经变得青白,不知所措。
有只裂云豹敏捷的攀上城楼,蹲坐城墩,高亢嘶鸣。
秦九歌面不改色,冷酷的逼过去,残忍的举起方寸尺,只在方寸之间,尺面抽中裂云豹的狭小头颅。
听得一声瓜熟蒂落,裂云豹叫声未出,脑浆纵横,软绵绵摔下城墙根。
下一秒,万马齐喑究可哀,便把硕大的妖尸踏为土质,尸骨无存。
整个宣武城,在洪流之中,似要被连根拔起。
那股妖潮,场面的宏大超乎人的想象。
就如同一个人站在海边,独自面对滚滚而来的浪潮。
无力,无助,无枝可依!
“杀杀杀!”
只有踏入凝丹境,拥有液态灵气的金丹大道,方可在如此多的妖潮之中纵横。
木老头顶的发髻已经不知道脱落在哪,散乱着头,松散着衣袍,不知疲倦的轰杀那些来犯之敌。
一朵朵血花惊艳绽放,随后被遏制在铁血的实质下,摧枯拉朽。
秦九歌不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怎么样挺过来的。
只记得耳边厮杀不断,惨叫连连。
碎烂的肠子尸肉,如同下雨般飞溅,也不知道是属于妖兽,还是身边的同胞。
那时,妖兽疯了,人也疯了。
无止境的屠杀,甚至不知道天地为何物。
眼前不断有黑影攒动,不知道是那些妖兽,还是死去的冤魂。只感觉连时空的界线
都拉长了,直至自己精疲力尽,再也无力举起方寸尺。
“退了,退了!”宋乐满是灰枯的眼睛,流动着水般的神采,指着城下。
几十米高的城墙,几乎被肉酱填成同样高度。
到最后,妖兽踩着斜坡冲上城楼,没有任何一块城砖没有沾染血色。
黄的绿的,红的白的,各自酱料掺和在一起,其中还有未被踩碎的断骨,血腥森森。
妖潮退了,仅仅是第一次进攻罢了。
哀嚎遍野,唯有几只残鸹,欢快的在天空鸣响。
轻盈落在肉泥血浆之中,贪婪的餍足自身,抖抖翅膀上的血珠,发出清脆的鸣叫。
秦九歌满脸麻木的,将身上的血肉擦掉。
一声白色银衣,现在已浸成了血袍,还在往下泊泊渗血。
眼角缝里,几条骇然的红丝密布交缠。
秦九歌看着从东边露出半张脸的太阳,劫后余生的庆幸蹿遍全身,刺痛着几乎失去知觉的身体。
“妖潮退了,妖潮退了。”
一把金色的方寸尺,已经染成了红色,夹杂着碎肉。秦九歌抬起手来,絮絮叨叨念了两句,便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倒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
低沉着呼吸,像是受伤的野兽低沉的发出嘶吼。
秦九歌第一次觉得,自己太累了,太疲倦了。
洛辰依旧是那身血红的衣服,在风中鼓鼓抖动。脸上是漠然的冷酷,看着城下混杂的尸体,嘴角勾出几抹不知道是什么讽刺的冷嘲。
等到秦九歌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屋子里,温暖的热气把自己从冰冷的地狱血池拉回家。
“师兄,好闻吗?”
东方晴雨从外面采了些野花,花香萦绕,放在秦九歌的侧脸,枕头边。
“还行。”秦九歌努力吸了几口,冲散鼻腔厚厚的血气味道。
“喂,秦九歌,你没事吧?”安汀兰从外面
冲撞的跑进来,就听得砰一声,大门变为八级伤残,躺在地上彻底罢工。
秦九歌皱了皱两道游龙般的浓眉,半死不活的说:“现在死不死的,不好说。至于以后死不死的,就交给命运来安排吧。”
“哈哈,妹妹你放心,听秦兄这幅口气,就知道没事。”安阳笑着从外面走进来,想着这个妹夫,昨晚上颇有些血气,简直越看越顺眼。
秦九歌想从床上坐起身,可柔软的床垫似乎令他睡在白云端,用尽全身力气,也被软绵绵的化掉。
“昨晚上,杀得可是太疯狂了,我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发怵。”他揉了揉一直肿胀的太阳穴,头脑里,尽是些恐怖的战斗画面。
“好样的!”安阳拍拍他的肩。
昨晚上,宣武城其余三个方向的城门,也不轻松。
仅有的四位凝丹境,分别坐镇东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