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歌脸上不悲不喜,只是静静的阐述,气度依然闲在自乐:“我说的是实话,以宣武城的实力,在妖潮之下,尚无立锥之地。唯有举全城迁徙大城市,才能壮大自身。”
古籍上,不乏对于妖潮的记载:四更黑咚咚,旷野寂灭,妖兽铺天盖地,填海断河。凡遇山则万丈推为平丘,遇城则踏为血沫之泥沙,岂止几人之力可挡!
“那岂不是说,妖潮来了,我们不战自退。不仅仅不反抗,还舍弃自己生存的土地?”木老跳动着双眉,要不是场合不对,自己非得拍死他不可。
“这是有目的的撤退,并且保存实力,容后再战。妖潮来临,锐气正旺,当避其锋芒,等到气势稍弱,再组织足够的人手进行清理。以宣武城的实力,对抗妖潮,无异于沧海一粟。”
秦九歌耐下心中烦躁,吐着浊气,尽量使自己声音听起来平稳有力。
“胡说八道!”钱云见秦九歌居然蠢到唱反调,当下心里欢喜无比,跳出来,如同英雄。
“怎么胡说了?”秦九歌藏着捏起来的拳头,笑着问。
没有见识过血苍派的手段,这些人无法想象其中的恐怖。再者说,人族在这里面,当真是正义的?秦九歌不愿意深究,他只想守护自己现有的一切。
“几只畜生,来侵犯我人族土地,势必要它们有去无回,方才能震慑宵小。你却在这里长它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看人间客栈的邪修,就是和你来接头的!”
钱云当然不怕所谓的妖潮,等到大军一到,顷刻间要那些卑贱的畜生死无葬身之地。
秦九歌鼻息中喷出两道气箭,烦躁的抓了抓头,忽然又笑开:“第一,妖潮势力庞大,数以十万的妖兽,哪怕凝丹境都不能长时间陷入其中,否则难以抽身。
”
牧原点头,这是他目前最为担心的。血苍派引动的妖潮,将有多少会分到宣武城。倘若真是百万只之巨,哪怕自己见了,都会胆寒。
“第二。”秦九歌竖起两根极其好看的手指,修长的指头带着层薄薄的老茧,“钱兄,麻烦你走近两步,对,再过来点。”
钱云意气风发的走过去,双手插在腰带上,笑得很难看。
乡间的土包子,终于臣服在自己的王霸之气之下,可惜太晚了,还是跟宋乐都去死吧。
等到钱云靠近秦九歌,秦九歌收起嘴角噙着的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的一声,一巴掌抽在钱云的脸颊,将之抽飞出去。
“啊!”钱云和秦九歌同时大叫。
大家眼睁睁看着钱云像是泄气的皮球,在空中旋转几圈。接着飞出米,摔砸在椅子上,到处是破烂的木头碎块。
看他脸上,肿起硕大的血馒头,很是吓人。
“钱少!”几个狗腿子大喊,钱云被秦九歌抽得晕头转向,现在还傻愣愣的没有反应。
大家看着秦九歌,你抽人家一巴掌,苦主惨叫是可以理解的,你叫个什么劲?
秦九歌捏了捏行凶的手掌,尴尬的恢复温润如玉的气质:“哎呀呀,钱少的脸皮太厚,把我手给抽疼,不好意思啊。”
“噗嗤。”安汀兰肆无忌惮的笑出声,看秦九歌简直顺眼好几倍。
敢抽钱云的人,又有那种渊渟岳峙的气度和从容。秦九歌刀削的脸颊映衬在阳光下,下巴微微点着衣领,一双黑眸沉稳极了。
“你,你敢行凶,你死定了!”有狗腿子愤怒的站起来,感同身受,红着眼眶指责秦九歌。
木老和棉老没有管,毕竟是小辈打架,没有什么稀奇的。安阳也很赞同秦九歌的行为,对方的手段,很符合安家的口
味。
至于牧原长老,哼了哼,想说话,却又没说。
指责秦九歌?牧原不敢,这家伙的师傅自己就惹不起。况且南宫无极那边的消息,也传到天启门,牧原长老已经隐隐参透几分。
斥责钱云随便插嘴?这个,太没有节操了。毕竟钱云是受害者,身为凝丹境大能的牧原,不会这样颠倒是非,羞耻心不够啊。
秦九歌无辜的嘟着嘴唇,很萌,看得大家恶心遍地:“圣人云,不教而诛谓之虐。”
“是啊。”大家点头,你知道这道理,为什么还动手?
指着钱云穿着的白色纱衣,秦九歌又晃了晃白色的衣袍:“大家没有发现,我和他穿的衣服,是同种颜色吗?”
牧原点点头,都是白色,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秦九歌一拍掌心:“那就是了,他和我撞衫了,我能不抽他?”
“哈哈。”安汀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其余人,也渐渐跟着偷笑,却又对秦九歌多了几分敬畏。
他敢抽钱云,不管是真有底气,还是疯子,两类人大家都惹不起。已经有胆小的,把外头的白色外套脱掉,免得遭受无妄之灾。
“好了,我们接着说撤退的事。宣武城往北,有三座城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