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想了想，将剑插在泥土中：“那关乎什么？”

秦九歌扼要的说出：“利益，只关乎利益。为了这个，而牺牲性命，我觉得不值。”

大义这个东西，真的不好说，具体的界线也说不好。为了国家，为了操守而死的，叫忠节。为了朋友，为了信念而死的，叫义勇。

在秦九歌眼里，这场战斗，是必然的。血腥的猎杀妖兽，日久必然生出祸端。根本不用血苍派煽风点火，早晚有一天，这些妖兽也会聚集起来反噬人族。

宋乐抓了抓头上的玉晶发髻，捋了捋杂乱的边角：“秦兄说的话，我有些听不懂。不过不管对错，只要那些妖兽敢出现，宋乐必定持剑斩杀。”

秦九歌踌躇了小会，自嘲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好吧，自己这话，就当没说。

洛辰走过去，用力拍了拍秦九歌的肩：“你说得或许没错，不过存天理，灭人欲，天理就是人欲，又怎么执着于消灭？”

苦涩咬了咬嘴唇，秦九歌把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是啊，天理即人欲，可人欲非天理。我总觉得，这样做，会中了别人的圈套。”

“圈套？”

“是啊，我们这么猎杀妖兽，北大荒的妖族，岂会坐视不理。可不管，被仇恨蒙蔽眼的妖兽大军，就会摧毁城池，屠戮生灵。可管了，咱们跟妖族，就彻底结仇。”

秦九歌把自己置身事外，用世外者的眼光看，血苍派诚然下了一步好棋。他们充分了解人性的弱点，并且知道如何利用那点阴暗面，来达到逐一击破的目的。

不知道为什么，秦九歌脑海里，想起百里倾城的妖娆妙曼的身躯，如同在冰天雪地还在肆意绽放的玫瑰。

人族和天恩域的两步棋，都是这位圣女下的妙手，偏偏都被自己遇见。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秦兄，为何笑得如此邪恶？”

宋乐看见这个笑容，有些害怕。安阳招呼百十人围攻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虚伪中带着歹毒，歹毒中带着阴险，阴险中带着狡诈。

秦九歌捏着拳头，骨骼啪啦作响：“我想着大干一场，这步棋过后，到底有多少魑魅魍魉跳出来！”

瀚海阑干百丈冰，愁云惨淡万里凝。

时值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即将的上元佳节，各大宗门精英齐聚各方城池。佳节到来并没有给人带来好心情，反倒令各大城池预备阵法，小心着这一天。

月圆之夜，没有人性的东西，会在那个时间兽性大发。有消息传来，上元节当晚，森林里蛰伏已久的妖兽就会暴动。

届时山峦踏为平地，良田铲为沙土。成千上万的妖兽暴动，合起来的妖潮惊天动地，如同潮水一般万马踏平，非是寻常人可以阻拦。

离上元节，还有三天，秦九歌带着小师妹，以及洛辰宋乐等，便到了宣武城。灵霄宗弟子的实力还很薄弱，只有死胖子和三师妹戎可可，到了城中。

其余人，主要是负责战后的打扫战场。这场平地妖潮的战争，凝丹境不嫌多，罡阳境不嫌少。

佳节宁静，宣武城里，勉强挂了两只猩红的灯笼，破了皮口，里面的蜡烛早已熄灭。被狂风吹着，吱嘎吱嘎的作响，显得荒凉而破败。

街道上人流众多，都是各地的散修，为了抵抗妖潮，聚集起来。还有皇焰谷和天启门，说来奇怪，四大宗派的两个，对小小的宣武城，都格外关注。

皇焰谷由首席大弟子安阳带队，弟子不多，贵在全是精英，都是浩清境高手。天启门由钱云带队，最强者，是坐镇宣武城的牧原长老，已经是五元凝丹

境。

其下，也有钱云带来的不少亲传弟子，均是人中龙凤，浩清境内的翘楚。

走在拥挤的街道上，秦九歌拉着小师妹的小手，紧张的看着四周：“这么多人，只怕不等妖潮来临，城池就挤爆了。”

“为了应对妖潮，明日，城里的炼药师工会和炼器师工会，会联合举办一场拍卖会，要去看看么？”

宝物丹药，武学功法，是提升修真者战斗力的捷径，也是良好的助力。秉着唇亡齿寒的想法，掌管天下拍卖行的炼器师工会，把珍藏的宝物拿出来，用以资助城中的修士。

在上元节之前，这次拍卖会，将吸引不少人。毕竟多些底牌，战斗的时候，等于多几分活命的机会。

“看，当然要去看。”秦九歌心想反正闲着没事，看也就看吧。

“我已经选好了客栈，还好客栈的老板与我认识，给我们留了房间，否则今晚只有露宿街头。”宋乐拿着地图，高瞻远瞩道。

死胖子围绕在戎可可身边，避开附近各路人马：“只有三间房，我们怎么分？”

秦九歌笑着调侃道：“简单，你和师妹一间，我和晴雨一间，剩下的给宋兄和师弟咯。”

“师兄。”戎可可抽了抽嘴角，仪态端庄的将双手结扣，放在腹下，“我觉得和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