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秦九歌的灵台空间,足足是浩清境的七八倍之多。
大长老想要探视进去,也被蒙蒙的雾气遮拦,看不清到底有什么。
只能归结于徒弟的机缘,可他修炼了邪功,又当了弃天山的首领,等于是站在异族层面。这两条,都很要命,大长老皱着眉不语。
“为师,倒也不是食古不化的人。功法武学,全看用者,不分善恶。倒是你接管了弃天山,现在无疑是坐在火堆上,最为煎熬。”
秦九歌闭上眼,微微着呼吸,耳畔悄然,只听见自己胸腔内,有力而沉稳的心跳。
滚滚热血,随着那颗年轻的心而流遍全身,与金色的光影交织,烧灼着每寸皮肤。
人,总是要有信念的。
“师傅,徒儿已经想好了。”
“哦?何意?”大长老很少见到自己徒弟如此正色,浓密的黑眉不由得一挑。
他已经是浩清境高手,将来天大地大,任他驰骋飞扬。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虽然在大长老心里,自己徒弟永远是个长不大,只会脏兮兮着鼻涕,跟在自己身后拉着自己的衣角的小屁孩。
然而白驹过隙,他确实是长大了。
从牙牙学语,到积累跬步,再到成年立冠。
每一步,自己看着他成长,就这么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大长老想到这,一双干净而慈祥的眼睛,跳动着太阳温柔的金光,在鼓励秦九歌,大声的说出来。
顿了顿嗓子,秦九歌低着头闭上眼,语速加快:“徒儿想,即使不敢说拯救天下苍生于危难,但是自己能做的,却可以给失散流离的生灵,一片遮风挡雨的瓦。”
大长老努力克制自己激烈颤抖的手,红润着双腮,瞪大眼睛:“你继续说。”
感受到师傅的目光压在自己头顶,秦九歌深深弯着脊背,埋着
头,死死皱着眉目,心中勃然涌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心情。
“天生万物,大道平等。任何生灵,既然被创造诞生出来,就该有它们生存竞争的空间。在天地完卵中,蜉蝣都是芥子,不应该有高低贵贱,更不能有随意剥削其它生灵的权利。”
大长老第一次带着震惊的目光,死死烙在自己徒弟的头皮上。
这话,振聋发聩,是在逆天!
既然万物都是后天被创造出来的,无不是在天道的手心,被掌控着自由生死。
如此,五十步笑百步,岂不是觉得可悲?
耗子扛枪,窝里横。只怕这话传出去,会在崇灵大陆引起轩然大波。
不过大长老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深深吸了口空气,舌头啧啧其中潮水的露水,没有打断秦九歌。
见师傅没有激烈的反应,秦九歌索性放开了,哽着脖子嘶道:“所以依徒儿看,天地万物,莫过于卑贱无知。天之至公,用之至私,人魔妖三族,都是邪修!”
“说完了?”大长老看着旁边,龙风润红的眼睛,鼻息喷出浓浓的浊气。
秦九歌把心中积郁的话全部倾吐出,顿时心情大好。
这话,也就敢在大长老海纳百川的胸襟前发牢骚,换做任何人,只怕秦九歌转瞬间,会沦落成比邪修还可恶的存在。
死死闭着眼,秦九歌感受到一只古朴的大手,满是刀割般的老茧皱纹,如同千年古树的年轮古老。大手按在头顶,细细摩挲着,时时露出几缕金色的光线。
“最近这段时间,人族有大事。既然天恩域已经被你打好根基,随我回去吧。回了宗门,为师让厨房多弄两个菜,聚一聚。”
秦九歌如同一块被挤干水的海绵,顿时瘫软了身体,干裂着嘴唇。心情却相反,显得轻松愉快:“那再好不过,徒弟
想吃饺子。”
大长老不似三长老爱财,对于徒弟小小的愿望得到慷慨的满足:“好,我们全体吃半个月的饺子,喜欢吃什么馅的?”
“额喜欢吃韭菜馅滴。”秦九歌冒出原汁原味的家乡话,毛孔彻底舒展开,流出积蓄已久的冷汗,湿漉漉了全身。
大长老面朝光明的康庄大道,扬起头:“那走吧。”
天地之大,万事不公。
生老病死,弱肉强食;喜怒哀乐,无尽轮回。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无非名利碌碌。
心存天下而窥四海,见此情形,纵然操碎心,也于事无补。
总而言之,要想在这个污秽的世界活得舒坦,也就四个字,曰:关我屁事。
昔日远古战场,坐化的那位万法境,不懂这四个字。才落得神消魂陨,传承被秦九歌、洛辰和宋乐分得。
第一个发现没有光就看不见世界的人,第一个知道不喝水就会渴死的人,第一个懂得用祭祀来敬仰天道追慕天神的人,都是大奸大恶,最为该杀!
离开灵霄宗,足足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