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谷外林间。
一手搭在树干,武翰僵硬地站立着。
“呼呼……”筋肉抽筋似地绷紧,他喘息急促,双眼紧闭,眼珠乱转。
九阶修为的他,汗水淋淋,衣袍已然湿透。
这是怎么了,武翰不知道。
仿佛陷入了梦魇。
梦中,他平躺在无尽的阴暗之间,头脑浑噩迷茫,脖子以下的躯干,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蓦地,上空裂开了一条缝隙,刺目的阳光照进。
一道人影从裂缝飞出,赶到他的身旁。
那是一位男童,仅四五岁的样子,面容俊秀而邪气凛然。
男童痛哭哽咽,使劲摇晃着武翰。
“爹、爹!不要死,爹你快起耐啊,你要死呐,俺娘会放蛇毁呐七重天,第五萱萱会杀呐俺娘,爹、爹……”四五岁而已,男童悲痛之极,想要唤醒武翰,小小的身子又在淡化,如要消失。
男童焦急无助,骑上武翰的脖颈,甩开两只小手,扇起了嘴巴。
“爹!爹!”
啪啪啪……
脸皮生疼,现实中的武翰,猛地睁开了双眼。
紧绷的筋肉放松了,身体虚脱,他缓缓半蹲在地。
瞧看周围,他艰难的咽口唾沫,“是梦?”
哪来的小屁孩?
我一黄花大小伙,你管我叫爹?
你娘是谁?
第五萱萱是谁?
七重天?
惊愕
懵圈,武翰的脑门,冒出了一排问号。
他一个尚未觉醒的龙泣谷三代弟子,仅九阶修为,尚未筑炼武丹,普通平凡。
饶是在龙泣谷十七阁,他的死活都无关紧要,又哪会和七重天有丁点关系。
荒诞的怪梦。
什么男童、孩儿娘、第五萱萱,他完全没印象。
“小蛮腰师姐突然性情大变,之前遇到的几位同门师兄,看着也不正常。我明白了,这是巡天使者的考验,大伙都中邪了!我站着做个怪梦,没毛病。”自以为想到了关键,武翰的心头,顿时舒畅了。
他接着考虑,“这是什么考验,真邪门,该怎么闯过呢……找几位同门研究下,争取尽早找到巡天使者。”
缓了会儿体力,他即刻动身。
数万人在山林中乱窜,找几个人很容易。
没走出多远,武翰便遇到了一位同门男弟子,对方像丢了魂似的,在山脚徘徊。
站在不远外,武翰试探的喊了声,“师兄,稍等。”
闵从停下了脚步,偏首侧目,目光是异常的阴冷。
“何事?”他声音麻木。
在武翰看去,对方的面容,像是蒙上了一层阴影,双目又在闪烁幽光。
他有点迟疑,小声的提醒:“师兄,你中邪了。”
“嘿嘿……”
闵从笑了,笑得阴厉。
他转回身,态势尤为不善,“说,你看我哪像中邪,不
说清楚,打断你的狗腿。”
这么凶?
武翰不想和对方玩了。
转转眼珠,他缓缓倒退着,讪讪笑道:“没没,是师弟眼花看错了,师兄您接着走。”
“站住,让你走了吗?”闵从却不依不饶。
咧咧嘴,武翰暗道倒霉。
咧出友好的笑容,他解释道:“刚才师弟我中邪了,站着做个怪梦,梦到有个小屁孩,叫我爹,还打我嘴巴,师兄可做了类似的怪梦?”说完,他捂住了嘴巴,话好像有歧义。
果不其然,闵从的脸皮,更加阴沉。
白日做什么怪梦。
胡扯。
分明是在变相的骂人。
含沙射影,闵从忍不了。
“鳖孙,交出五颗小元丹赔罪,不然,爷爷大嘴巴抽晕你。”
他挽着袖口,恶狠狠的,走向武翰。
武翰颇感无辜。
他反是淡定了,摊摊手,“没有,师弟仅有的八颗小元丹,昨天被乌鸿骗走了,师弟正在找那孙子。”
年少时的经历,令他不敢打架,怕控制不住自己打伤人。
在这会儿,可以掉头逃跑,他却是没有。
瞧了眼系在左腕的红绳,他把左手背到了身后,当作没看见。
他说的话,不似服软,更像是在挑衅,“咱俩都是九阶修为,都首修龙筋神力,师兄,你打不过我的。算师弟错了,咱俩以和为贵。不然,失手打伤了师兄,
药费我赔不起,要不小心打死师兄,我还得偿命。”
“鳖孙找死!”闵从暴起扑袭。
砰。
眼前一花,他却是弓着身子倒抛而去,摔个屁墩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