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德玛失望地说道。

米修的身体微微一颤。正常来说，魔法师与神签完契约后，契约卷轴会自动消失，可现在这个被血液覆盖图纹的卷轴还在，这已经让他有了一丝不安。当德玛否定了他的问题后，米修好像想到了什么，不过很快又露出不愿相信的神情。他又拿出一个契约卷轴，让德玛再按刚才的步骤做一次。

德玛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然而还是没有成功。那个被血液覆盖图纹的卷轴依旧静静地躺在那儿，德玛也没感觉到体内气旋有任何变化。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米修有些失态地大喊。他又拿出一个卷轴，让德玛认认真真再来一次，可结果还是一样。

小德玛都不知道自己滴了多少血了，始终没能签订成功，不过他并不清楚和神签订契约到底有什么用，所以还没太着急。

“这么有天赋的一个孩子，竟然……竟然无法和神签订契约……”米修一脸颓然地坐在椅子上，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无法签订契约的是他自己。

德玛没说话，只是满脸疑惑地看着米修，等米修从失落中缓过来，才问道：“老师，到底怎么了？”

“唉！德玛，趁你还小，还是另寻出路吧，你当不了魔法师了。”米修叹气说道，声音听起来苍老无比。

半年前，在魔法大厅看到德玛的天赋时，米修就对他寄予了厚望。实际上，整个魔法学院只有米修知道，德玛的魔法天赋很可能超过了六级。他没让德玛继续测试，是因为魔力天赋超过六级的孩子很可能会被更厉害的魔法学院抢走。上了年纪的米修希望在有生之年培养出一个出色的弟子来传承自己的衣钵，所以才没透露这个秘密。

当德玛只用半年就修炼出魔法气旋时，米修更加确定德玛天赋超六级了，他高兴得好几天都没睡好。能培养出一个有望超过魔导师级别的魔法师，那种自豪感是无与伦比的。

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个好苗子，可现在……他居然无法和神签订契约。要知道，米修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希望啊，这种感觉就像从天堂一下掉进了地狱，即便饱经沧桑的米修也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魔法师？”德玛着急地追问。

“孩子，魔法是这世间最神奇的东西，我们要完全掌控它，必须借助神的力量。你无法和神签订契约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是被神抛弃的人，被神抛弃了还怎么修炼魔法？”米修有气无力地解释。

“为什么一定要和神签订契约才能修炼魔法呢？而且不能和神契约还有另一种可能啊！”德玛说道。

“什么可能？”

“我也是神！”九岁的德玛回答道。

他会这么说其实是有原因的。他出生在偏僻山村，本来对神就没什么概念。而且在魔法大厅测魔力天赋的时候，他明白了极限是可以突破的。就像布鲁斯以为他只能点亮两个魔法球，可他实际上点亮了六个，甚至可能更多。所以他觉得，没尝试就下结论是不对的。既然不能和神签订契约，那要么是被神抛弃，要么自己就是神！

……

“德玛不能和神签订契约，居然自诩我也是神！”

“德玛不能和神签订契约，居然自诩我也是神！”

几天后，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尼克魔法学院。前段时间还被称为尼克魔法学院有史以来最天才的魔法学员，现在居然不能和神签订契约，更可笑的是他还说“我也是神”。

错愕之后，便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嘲讽。昔日的魔法奇才，短短几天就成了夜郎自大、白日做梦的废物。

在伊甸大陆，神是永恒的存在，普通人根本无法超越和取代。要知道，整个撒加利亚帝国只有十个圣魔导师，圣魔导师已经是人类巅峰魔法师了，要成为神，至少还要跨越圣魔导师，成为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法神，而法神也还不是神，还要经过漫长到远超人类寿命的修炼才能成为真正的神。所以，从时间上看，人要成神根本不可能。

不说时间问题，单从圣魔导师到法神这个人类极限瓶颈来说，伊甸大陆上千年来几乎没人能突破，更别说从法神到神的瓶颈了。而且，大陆上所有魔法师都要和神签订契约，没有契约，魔法师在魔法之路上几乎寸步难行。难道人类能凭借从神那里借来的几亿分之一的力量来超越神吗？可就是这几亿分之一的力量，都能让人类魔法师的修为提升好几个层次呢。

这么一对比，就知道德玛说“我也是神”是多么可笑了。这件事就像当初他半年修炼出魔法气旋一样，迅速席卷了整个魔法学院，德玛也从魔法奇才变成了魔法废材，他的那句“我也是神”成了尼克学院最大的笑料。

甚至德玛走在路上，都常常能听到学员带着极度嘲讽的语气指着他笑道：“噢，那不是神吗？神啊，我也和你签订契约。”

这句话也成了很多学员嘲弄人的口头禅，每当他们要形容某个人魔法能力差的时候，就会说：“噢，你是德玛神啊，请和我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