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书院五里外的密林入口。
几名身着王朝守备军特有的铁质甲胄的兵卒,正怀抱着长矛,倚靠着路障,一边跺脚,一边瑟瑟发抖地揉搓着双臂。
其中一名睡眼惺忪的家伙,瞧了眼清晨林荫间雾气蒙蒙的天气,口中打了个哈欠,随后低声咒骂。
“这鬼天气,简直能冻掉人耳朵,谁会没事这么早出门?不如就早早回去睡个回笼觉。”
身旁一名络腮胡子的老兵卒,神情警惕地四下扫了一眼,随即呵斥一声。
“六子,你把嘴闭给我上,要是让巡营听到,咱们都得吃鞭子,要是连累老子,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那被呵斥的六子显然心有不甘,又是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看守备也是失心疯了,搞这一套给谁看?这两年都这么过来了,何必还要让咱们装样子?”
那老兵见他不听自己劝告,上去就照着他铁盔覆盖不到的额头,来了一记脑瓜嘣。
“我看你小子真是想挨揍了,我刚说了让你闭嘴,怎么还要废话?”
那六子揉着额头红肿,不满地嚷嚷道:“伍长,这事能怪我吗?”
“先前睡到日上三竿也没人说什么,可这两天明明冷得要死,却偏要出来放哨,你说我抱怨几句有什么错吗?”
那伍长又作势要打,可瞧见那叫六子的年轻人满眼委屈,举在空中的手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那老
伍长悻悻收手,叹了口气道:“你以为咱们守备愿意干这费力不讨好的差事?”
“还不是书院院首那狗屁儿子带人从咱们这路过,结果就扯他老子的虎皮,跑到咱们守备那里告了刁状,还扬言要把咱们守备军的散漫态度上告王朝,所以守备大人这才不得不下了军法。”
“他是跑泗水城去寻花问柳好不逍遥,却要咱们吃这份活罪,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生气?”
那叫六子的年轻人当即两眼一瞪,大声道:“咱守备大人那阎王脾气,怎就服了?”
老伍长没好气地说道:“不服又能怎样?咱们扎营前,上面就下过军令,万事都要听那院首吩咐。”
“虽然那叫轩辕成的小子没个实权,可谁让他有个好爹?守备大人再不满,也只能忍了这口怨气。”
六子听后对准泗水城方向破口大骂。
可一番发泄过后,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接受自己身份低微的事实,老老实实跟在老伍长身边,望着空荡荡的林间小路,跺脚聊以驱寒。
就在此时,那雾气蒙蒙的林荫道上,好似有影影绰绰的身影晃动。
六子以为自己眼花,赶忙用力揉了揉,随即眯成一道缝隙仔细观瞧。
果不其然,在那逐渐散去的晨雾中,有两人骑着高头大马,正朝他们的方向行来。
这骑马赶至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千机与被他挟持的轩辕成。
此
时走在前方的轩辕成,正一脸媚笑地回望沈千机,想要打探对方事后会如何处置自己。
“前面就是王朝驻军,只要过了他们这一关,咱们就能顺利抵达书院。”
“你放心,我来时就走的这条路,那里的守备我熟稔得很,不会有半点麻烦。”
沈千机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
见对方没有下文,轩辕成硬着头皮尴尬地笑了笑,随后又说道:“你看,我也快按约把你带入书院了,你之前说的可得算数。”
“只要我把你带入书院,就不伤我性命。”
沈千机冷冷一笑。
“轩辕成,你觉得自己有和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听到这话,原本一脸笑意的轩辕成,表情顿时一僵,坐在马背上的身体,不由自主挺直了几分,神情警惕地回望着沈千机。
“你不会出尔反尔吧?”
沈千机表情满是鄙夷,轻轻哼了一声。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言而无信?”
“放心,只要你带我进入书院,中间别搞什么小动作,我就不会害你性命,甚至我还可以对你保证,只要你听命行事,我都不会伤你半根汗毛。”
轩辕成暗自松了口气,赶忙说道:“那咱们可就说好了,你可不能言而无信。”
正说话间,只听前方一声高喝。
“什么人敢无视禁令闯入林地范围?还不给我站住!”
沈千机勒停身下马匹,随
着轩辕成一同向前张望,就见几名兵卒快步奔到近前,挺起手中长矛,将两位围在当中。
轩辕成面色一沉,全没有半点对上沈千机的谄媚之色。
“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竟敢拦住我的去路,也不瞧瞧我是谁!”
此刻,随着雾气散去,走到近前的老伍长认真端详,立刻就辨认出,是先前训斥自家守备的轩辕成,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