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不相信。”陈恣微微睁开了眼眸,上挑的眼尾处那颗细小的黑痣,令他那张深邃的脸,在车窗外时不时闪过的亮光下,更加缱绻含情。他的语气却如此冰冷,说出的三个字,甚至连一丝犹豫也没有。桑意攥紧发白的指尖,在心底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稳定心神,望向他轮廓分明的侧脸,追问了一句:“你知道桑瑜和顾斐斐,她们都很喜欢你吗?心底一点小小的希翼在燃烧,她不自觉的幻想,或许他不相信,只是因为他未曾察觉,别人对他的喜欢呢?
“呵,她们喜欢我,所以呢?喜欢我的人,在梧州实验实在太多了。陈恣却低低嗤笑了一声,宽大粗糙的手指骨节,扯松了一把脖颈上的校服领带。
这倒确实是实话,桑意不得不承认他在学校很受欢迎,是个万人迷这件事情,但也能看出来,他不相信爱情,这句话也是发自于他肺腑。“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玩意,它就不会变得那么廉价,一点点消失破碎,最后一点痕迹都不留。
陈恣指骨按下了银质古董打火机,一道赤红的火焰在车厢里燃起,他嘲讽般笑了一下,垂眸点了一根烟。
桑意目光望向他手里那道火焰,望着它绽放,暂时照亮了周围的黑暗,直到枯萎重新陷入死寂。
她突然想起,那天陈恣说起,他母亲最喜欢和他讲,她和陈瀚海如何相知,相恋的事。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陈恣这句话里的意思,他不相信爱情,或许正是因为他母亲和父亲呢?
个少年,一轮初升的朝阳,竟然能说出这样暮气沉沉的话来,陈瀚海带给他的伤害,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深重。
白的唇,如是坚定的说道。
“我相信爱情。”沉默了几秒钟,桑意攥紧自己的衣袖,骤然张了张有些发里弥漫,带来一阵淡淡的薄荷香味。
陈恣转脸看向桑意那张苍白的小脸,指缝间青灰色的烟雾,在微冷的车厢她的表情有些倔强,带着一种笃定。
她就已经跟过好几个男人了吧?
他反问了她一句:“哦?为什么?你爸去世以后,在你妈在来陈家之前,明知道这样的话,或许会伤害到桑意,但是他就是想知道,比起自己,她会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某种程度上来说,他那滥交的爸和她那好逸恶劳,流转于各色男人之间的妈,本质上是同一类人。
桑意呼吸一滞,不明白陈恣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她却再次抬眼,黑色的眸子径直对上陈恣那双带了几分戏谑的黑棕色眸子:“她是她,我是我,她的人生与我无关,我相信爱情,最向往那种橡树般的爱。
“橡树般的爱?”这几个字似乎令陈恣觉得耳目一新,并不理解。桑意一字一顿的向他解释:“不攀缘,不炫耀,不衬托,彼此独立,终身相依。
陈恣望着她那双黑色的,如同墨染一般的眸子,那里面仿佛有一朵生机勃勃的,专属于春天的花朵,在这样寒冷的初冬开放。他突然发现,此前,自己的身边从来没有一个人,如同桑意这般。自从母亲去世开始,他与陈瀚海失和,逐渐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架这些
叛逆的事情,习惯了用陈瀚海砸给他的钱来消遣,用钱来解决一切问题。豪车,豪宅,只要这世界上能用钱买到的一切,以至于令他甚至觉得,感情同样也可以用钱来买到。
否则,那些一个又一个,被陈瀚海玩弄于股掌之间,进入陈家的女人,是怎么钻进来的呢?
可是桑意却跟他完全不同,纵使她的母亲是那种最低劣的骗子,带着她四处更换住所和继父,但她竟然仍然相信,她心目中的爱情存在。这种坚持与抗争,似乎才是某种真正意义上的叛逆。这种叛逆,
,陈恣在被家庭保护的极好,浸润在幸福中,单纯简单的顾斐斐身上没有看到过
,他在家里高标准,严要求的管控下,几乎成为了提线木偶的桑瑜身上,也未看到过。
没有听到陈恣习惯性的嘲讽,反驳,或是点评几句,这有些出乎桑意的预料,她悄悄转头,想看他一眼。
却未曾预料到,自己径直撞进了他那双深邃的黑棕色眸中。爬,暧昧的网,欲将她渐渐吞并,蚕食。
对方吐了口烟,炙热的目光正牢牢锁住她,似是一张逐渐朝她蔓延,攀他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又产生了某种变化,但那种变化,她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桑意愣了一下,迅速转过脸去,白皙的耳廓上已经泛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情,那你为什么不拒绝别人对你的喜欢和好感呢?她攥紧捏的发白的手指,接着鼓起勇气,向陈恣追问:“你既然不相信爱她想起顾斐斐和桑瑜,望向陈恣时那种热烈的目光,她们都已经闹到,为了他互相为难,甚至顾斐斐还被锁在了卫生间里这样的程度了。但陈恣,似乎并未拒绝过她们的喜欢,而正是这种不拒绝,令她们之间的战火,越演越烈。
“你很在乎这个问题的答案?”陈恣没有正面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