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阳眼里忽然掠过一抹厉色,道:“那锦江叔,您既然不认为他们是病死的,您的看法又是什么?”
“毒!”方六文接口道。
“不错,是毒。”方锦江也说。
“你是说,我父母亲是被人毒死的?”几乎在一瞬间,李少阳满头发丝像是灌注了锐利的力量一般,猛的张扬起来,一股强烈的凌厉气息不由自主地迸发。
两位老人骇然得倒退了两步,惊惧地看着李少阳,恍若看着一尊黑夜里的魔神。
李少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激动了,吓到两位老人了,这才迅速平复心情,收摄气息,温和地说:“文叔,锦江叔,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您继续说。”
“唉,也难怪你这么生气。不过李少阳啊,方家村虽是山野小村,村人粗鄙,却都淳朴健正。即便是以前那方财主,也是不敢下毒杀人的。何况,你父母自来方家村后,就与人诚和相待,与人无仇无怨,是不会有人下毒害死他们的。”方锦江道。
“那您的意思是?”
“可能是误食。你可能不记得了,咱们方家村靠近大王山南边的野人坡上,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看起来艳丽,实际上却都是凶厉剧毒。一点香气飘散出来,都能毒死几十个人。早年的时候,村里人就因为不知道野人坡的凶毒危险,常有人死在那里。后来是因为死的人多了,村里人才渐渐远离了野人坡。我记得你母亲生前素来喜爱鲜花,我怀疑她可能不知情,去过那里,误将毒花带回家中,这才导致你双亲突然在同一天病故。”
“那照您这么说,我父母死后,可曾发现野人坡带下来的毒花呢?另外,既然毒花可以毒死我的父母,为何我却幸免于难?”李少阳狐疑地说。
“
是啊,这就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你父母死后,我专门请了一个大夫过来验看。结果,大夫却说没有中毒迹象,我也没在你父母身边看到野人坡的毒花。”
“这可真就奇了。”李少阳抬头看着天空,喃喃地说道。
时过境迁,这么一个巨大谜团笼罩在他的心上,不啻于徒遭利刺横亘于喉咙之中,不吐不快。
“还有,我后来听说了一件事。”方锦江见李少阳沉默了,意兴阑珊,突然又说。
“您听说了什么事?”
“大约是你失踪的三个月后,方财主被修炼者灭门,村里人心惶惶的。忽然有人提起当年你父母的事,有人说,在你父母死的前一天晚上,有一个陌生的老人来找你父母。当时那人对这事并不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可发生了方财主被修炼者灭门后,那人把这事提出来,便令我对故去的怀疑产生的动摇。”
李少阳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道:“您是说,我父母也是被修炼者害死的?是了,可能就是这样。你们都亲眼看着我父母下葬,如今这却是两座空坟,只有修炼者才能做到如此完美,不留痕迹。”
李少阳愤怒了,彻底的愤怒了,眼神杀意狂卷。
他不知道这肉身原主人的父母到底是不是修炼者,也不知道其与修炼者有什么瓜葛。
但是,这事既然牵扯到了修炼者,其父母双亲是否真的死了,都值得重新推敲了。
受人恩惠,必当报之。
何况,他受的是肉身。
他深知,修炼者比起凡人,厉害了太多太多。
修炼者有无数种办法,能轻易骗过凡人的眼睛。
李少阳相信,父母病故的前一天晚上,那个找上门来的陌生老人,才是关键。
只有找到那个老人,才能真正确定父母的下
落。
“不管怎样,我也要找到你们。生,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李少阳心里一咬牙,神情坚定无比。
“对了,锦江叔,那个见到陌生老人的村里人还在吗,如果还在的话,我想见见他可以吗?”
“在,他叫大柱,现在还在。你是想要问问他,那个陌生老人长什么样子是吗?”
“对,我也不瞒你,我现在必须找到那个陌生老人。我有种预感,那个陌生老人一定知道空坟的秘密。”
“嗯,天快亮了,等天亮的时候,我就带你去找大柱。在这之前,你先随我回去,我给你看一张画像。当时我听大柱提起陌生老人,我就留了个心眼,请村里最擅长画画的人,按着大柱的描述,把那个陌生老人的样貌画了出来。”
再次来到方锦江的家里,方锦江小心翼翼地从墙角青砖里挖出了一个紫色木盒,并将木盒交到了李少阳手中。
那一刹那,李少阳心里咯噔了一下,暗舒了一口气缓解内心的紧张与悸动。
“不管是谁,我一定要找到你。”李少阳内心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木盒上了一个小铜锁,已经生锈了。
李少阳两指一捏,简单直接地将铜锁捏碎,打开木盒,顿时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