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郊额头的青筋都在扭曲！

一股股暴虐的气息席卷四方！

他是真的怒了！

这等大怒之喝，仿佛是亿万人族的同时嘶吼！

足足好一会，殷郊才咬着牙，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将这股直从灵魂深处发出的暴怒，给一点点的压了下去。

殷郊不愿去想那场人族的惨事！

因为每次思及，他都会气的目眦欲裂。

恨不得亲身前去洪荒远古时代，将那些迫害人族的，巫，妖杀的干干净净！

那是人族史诗刚刚书写，就用血肉谱下的最悲惨，最绝望的，开篇！

抬手指了指九凤，殷郊漠然道：“别往你们巫族脸上贴金，你给孤记住，那不是庇佑，那是，血海深仇！”

九凤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刚刚暴怒之下的殷郊，直如同祖巫站在她面前发怒！

那是大巫见祖巫的惊惧！

这等惊惧，直让她的心跳几乎都为之停滞。

她略微有些呆滞的看着殷郊，片刻后才回过神。

双目中的泪水终于控制不住，开始滑落。

她低下头先是轻轻抽泣，声音越发大，继而嚎啕大哭！

仿佛十几万年的委屈，不甘，辛苦，难受，全部都在这里哭了出来。

殷郊看着她，目光依旧冷漠。

这女人，她还委屈上了？

自己说错了吗！？

远古时代的人族，本就是被巫族祸害的凄惨！

说是巫族庇护人族，免得被妖族当成食物猎杀。

但实际上，他们做的比妖族猎杀当食物，还要过分！

“血海深仇……血海深仇……”

至于九凤，她一边哭着，一边自语，最后猛然抬头，满脸梨花带雨的看着殷郊喊道：“可就算是血海一般的深仇！我们巫族，也该还清了啊！！我们要被你们杀绝种了！我们才要灭种了啊！！我们明明都躲在了神州之外！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带人来，要灭绝我们！为什么！？”

九凤其实并不清楚远古之时人族和巫族的仇怨。

她是上古时代，人巫之战末期才出生的大巫。

她所知道的东西，也只是族内的传说而已。

她不管殷郊说的是真是假。

可哪怕就算是真的，有再大的仇怨，罪孽。

如今巫族，也该还清了啊！

难不成真的要他们彻底灭种，才算是还清！？

大颗大颗的眼泪不停的滑落，她看着殷郊，死死咬着嘴唇，鲜血都溢了出来。

殷郊眼睛微微一凝。

巫族，在后世的确是灭种了。

最起码在西游大劫内，就没有任何一个巫族人物出现。

就算有，也是上古大巫遗留的残尸，冤魂，而不

是一个族群，或者一个活生生的巫族。

事实上，就算是封神大劫之中，巫族也几乎没有出现过。

他们，是真的灭绝了！

后世的人族，对巫族唯一的印记，就是剩下了他们遗留下的术法，被人族习得，称为巫术。

一个亿万数量族群，被杀成这样，只剩下几十万苟活。

那他们之前造下的任何罪孽，也确实是还的差不多了。

微微闭目，殷郊吐了口气，睁眼看向九凤，平静道：“孤之前说了，孤不是来剿灭你们的，孤，是来捉拿逆贼鄂崇禹，而你，本可与剩下的巫族平静生活，却偏偏敢插手人族之事，还敢庇护鄂崇禹！那，便是你自己找死！带着族群灭亡！怪不得孤！”

九凤抿着嘴，泪水逐渐止住，最后轻轻吐了一口气。

她眼睛泛红，脸上依旧挂着泪珠，面如死灰道：“你们人族有句话，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现在你没事，而外面，我巫族必然已经被你们人族大军给灭了，能逃着寥寥无几，我巫族，算是彻底消亡了，你，满意了。”

说罢，脑袋重重的摔在地上。

九凤双目无神的看着上方，静静等死。

哀大莫过于心死。

九凤现在，几乎就等于是心死了。

“这里怎么出去？”

倒是殷郊看着躺在那里，茫然不动，似乎别人干什么，她都不会在乎的九凤，淡淡的问了一句。

九凤一听，目光游到了殷郊的身上，平静道：“不知道。”

“哦。"

殷郊点了点头道：“那行吧，你既然不想说，孤也不问你了，本来孤还想着早点出去，你们巫族若还剩下一些，孤就让他们停手，留你巫族一点血脉，可现在，孤可能就需要一天，两天，甚至三四天时间找出口了，啧啧，外面也不知道杀成什么样咯。”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