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年轻男子紧张的样子,林正一笑,挥了挥手,说道:“别紧张,我叫许燕,是南元城北拳堂的武师,你叫什么?”
说罢,林正便在他的对座坐了下来。
“南元城的武师?难怪那么厉害。”
年轻男子听到他这么说,顿时变得崇敬了起来,这时再看林正的眼神,好像也温柔了许多,不似刚才那般骇人。
不觉间,年轻男子对林正生出了亲近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是见到彼此性情相投的亲近,而是小人物对富有魅力的强者的亲近。
李江北一改先前的萎靡之态,站起身来,向着林正深鞠一躬,沉声道:
“我叫李江北,是白山城元武门的学员。”
“好好好,李小哥不必如此,你我皆是年轻人,随意一点便可。若是咱们还像那些老古董一样总是循规蹈矩,还不如不年轻的好。”看到他这副模样,林正笑呵呵地让他打住。
听到林正这样讲,李江北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气势瞬间一提,眼中冒出精光,看向林正的眼中透着兴奋,隐隐约约还有点感激的感觉。
“许大哥所言甚是!我辈年轻人确实不应拘泥于传统,更不应整天附和那些陈词滥调。”
李江北言辞有些激动,挥手叫小二再上些酒和菜,顺便再拿一副碗筷。
待到一切上齐,李江北拉着林正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两人开始时只聊些天气类的家常话题,待到醉意上来了,就开始深入聊起来了。
原来,这李江北原来是元武门的精英弟子中的翘楚,在众弟子中也颇有些声望。
一日,他与众师兄弟外出执行宗门任务,路上遇到一匪徒正打家劫舍。
本着行侠仗义的理念,李江北拔剑便向那匪徒砍去,想着将他就地正法。
哪知那厮原来是个上过战场的,如今是个亡命之徒,提着一把大刀,打杀起来简直不要命。
“我一剑砍去,那厮非但不躲,反而向我砍来,”
李江北又将一小杯酒一饮而下,看脸色好像仍有余悸,继续说道:
“我看出他不会什么武功,可是那一刀真是又快又狠。我先手砍去,当时我的剑只离他的脖子还有四五指的距离,他的刀离我的脖子却只有将将两指的距离了。”
他又为自己斟满一杯酒,送至嘴边,却没有喝下去,反而叹了一口气。
“我惊慌之下,连忙翻身躲开,之后无论我用出怎样精妙多变的剑法来都无法制胜,反而被他逼得节节败退。若不是众师兄弟前来助我,这厮说不定已扬长而去。”
“那之后,我对我学过的东西产生了质疑。如果我学武的思路是对的,我又怎么会斗不过他呢?”
“明显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之后想了想,世间武学,不过是劈、挑、刺等等简单的几招排列组合出来的,中间衔接的几个动作不过是使动作流畅好看,是花架子。”
“这样一想,我便无法摆脱这个想法了。那日的事对我影响太深,我又励志成为武林高手,于是开始改变学武思路,每日只练简单的几招,再用各种方式增强我的力量,使我的出剑变得更快。”
李江北讲到此处,又痛饮了一大杯,这才第一次露出笑意。
“我的思路果然是对的。短短两个月后,曾经与我不相上下的师兄如今我几招便可将其击败。”
“当他们出剑砍向我时,我亦出剑砍去,争取比他先到致命点。他们花招太多,哪像我专于简单一剑,速度自然不如我,只得节节败退。”
看着李江北陷在回忆中痴迷的样子,林正对他颇为欣赏,笑了起来,说到:
“李兄弟这是在死亡中博取一线生机的打法,谁争取到这一线生机谁就能制胜。很纯粹的武斗思路。”
李江北闻言大笑。
“知我者许大哥也!来,再喝一杯!”说罢提起酒壶就要为林正斟满。
林正接上,话锋却是一转:
“依我所见,李兄弟此时应当是同辈翘楚,风光无限,可是如今见着怎么………”
林正这话好似巨石一般,一下就将李江北刚才展现出的少年意气给压了下去。
“哎,许大哥慧眼。我的武功虽然日日精进了,可是那些花架子却日益生疏了,每次门内大考,我都排不上名次。”
其实,不仅仅是排不上名次,还被除了精英弟子的头衔,变成了一个普通弟子,如今是元武门有名的笨蛋和笑话。
“哦?依我看,李兄弟的武功怎么都算年轻一辈的翘楚啊,怎么会排不上名次呢?”
“许大哥你是有所不知,我们这门内大考要求只能使用本门的武功,与他人对战期间,门内老师长辈就在旁边打分,武功动作不到位的分就低了。”
“原来如此。”林正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