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如墨,淅沥的小雨敲打着窗台,竹影婆娑,映照在地上跪着的人身上,泛出一丝寒凉之意。
他脊背僵直,坚定的跪在那里,面色阴白,一言不发。
上坐者冷眼觑着她,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手中精致小巧的鼻烟壶,放置在鼻下狠狠的嗅了一口,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可知,今日我找你来所谓何事?”
那人正是白凉梓。
而跪坐的女人则是一脸的惶恐不安。
“属下不知……”
“既如此,你觉得我要你何用?你已经跟他这么久了,当真没发现什么?还是说,你在骗我!”
他突然起身,大步朝他走来,那森寒阴冷的气质如实质一般直接笼罩住他,让他动弹不得。
他战战兢兢的看向他,眼底闪过一抹深恶痛绝。
谁知还没开口,就被他一掌捏住了细弱的脖子。
他小指甲很长,慢慢的从他白皙嫩滑的脖子处划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他忽然勾唇一笑,“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以为我当真不敢杀你?不过是条走狗,我希望你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份,这次交代你的事情,如果你再没完成你就给我滚回去。”
他愤
然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身子颤颤发抖。
即便心头再有不甘,他也知道,哪怕拼尽全力,他也不是面前的人的对手。
他咽下心头的恶气,疯狂的看向他。
“你说过,只要过了这次,你就会放我们走,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压在他身上的那股阴冷气息瞬间消失,他也终于能够动弹,猛的深吸了口气,只是,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即便他再三告诫自己,绝对不能怕他,可是,一旦与他对峙,从前那悲痛屈辱的记忆,便如洪水猛兽一般,疯狂的涌入脑中。
这是一种烙印在骨子里的恐惧!
无论何时,他都不可能忘记。
“你没有选择,你们的命还握在我的手里,你如果乖一点,接下来的日子我可能会让他们好过一些,可若你执意找死,他们也就没必要留了。”
“你混账!”
他怒吼一声,猛地要朝他冲过去,但是,他忽然将手中的鼻烟壶狠狠的掷向地上,鼻烟壶炸裂,玻璃渣子碎得满地都是,其中一点,甚至从他细嫩的皮肤上滑过,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小的血痕。
不疼,却把他方才的怒气全部都浇灭了。
他又成了瓮中之鳖
,砧板上的鱼肉,无论做什么都始终摆脱不了这个命运。
“我错了!”
最终,他只能低头认错,悲痛的叹息一声。
而他则有些不耐烦,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你该庆幸,今日,我没工夫陪你闹,否则你以为会这么轻易的收场?”
他话中的余音上扬,透露出一股阴森寒意。
但是,他知道他是在威胁自己,他只能认栽,垂下头去,不再多说。
“滚吧!”
他倔强的起身,因为跪得太久,此时双腿充血麻胀,他踉跄了一步,却还是坚定的直起身子,没有再多等,转身离去。
等他走后,暗处走来一个人影。
“少主,凭他一个能做到吗?毕竟,咱们这次对付的人,可不是一般人。”
“你低估了人在绝境之下的爆发力,怕什么?他的族人都在我手里,生死不过在我一念之间,即便他们要反抗,这种时候也未必敢生出事端来,再说了,我真正的目标不是要了沈星辰的命。”
他低沉一笑,那人立即明白过来,退了下去,隐匿在了黑夜之中。
沈星辰,你想把祸端引到虚云宗来,是你不仁在先,就别怪我不义。
沈星辰一夜未眠,夜色未消
时,他便起来了,站在院子中看着竹影摇曳在地上投射出一幅斑驳的水墨画。
他眉头紧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来时,便看到他皱眉凝思的样子。
他没打扰,只在一旁将自己端来的食羹放下,静静的坐在那里。
沈星辰自然知道他来了,转身对他一笑。
“起来的这么早?这些日子你也累了,该好生歇息一下!”
沈星辰的关心让他的心里暖融融的,她笑靥如花,灿烂无比。
“你可有心事,是否因为虚云宗?依我看,我们也不必客气,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是短短两日,他们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换作是谁,恐怕都无法忍受。”
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抹杀意,他心头一跳,无奈的说,“你何时也会这般打打杀杀了?”
“别掉以轻心,此事可真没这么简单,暗处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若贸然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