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最好还是严谨一些,你虽然是鬼面书生,但鬼面书生却不是你。”
一句话,每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张菲菲就懵了。
他有些不悦的瞪视着他,“你这是何意?到了现在,还在打哑谜!何必说这么多?你不懂吗?双生子,在他的体内有两种人格,一个是极恶如仇的白相臣,一个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鬼面书生,只有,在他遭遇到了极端的事情之后,另一种人格才会显现出来,这是极正常的事情,毕竟我之前也有遇到过。”
他轻描淡写的说道,海浪翻涌之下,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作响。
一些寻常不起眼的事情,在此刻变得清晰起来,甚至从前未解开的疑惑,也被串联在了一起。
师傅时常温和有礼,时常暴虐无道,甚至还想要杀了自己,他一直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让他失望了,所以他才想要教训自己一番,可谁曾想,这背后的原因却是这么的可笑。
“怎么会这样?”
他打了个寒颤,惊骇万分的转过头去看他。
而他则没有反驳,站在那里。
“你一直都知道,你为什么要隐瞒我?我们可以一起解
决,你曾告诉过我,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能放弃,哪怕是一把剑悬在我们的头上,我们也要奋起反抗,你如今这么做又是为何?”
他不可思议的咒骂道。
想着让他开口,可到现在他却一句话不说,颓废的跪在那里,任由他的打骂。
“我记得当初你来之时,曾问过我如何铲除你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你还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过没有谁是该死的,天生我材必有用,如果我心智坚定,自然可以压下那个人格,可如果我生性软弱,心头没有大爱,早晚有一日会被其控制。”
他倔强的说道这些话,他一刻也不曾忘记过。
可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成了一场笑话。
他虽然不慕名利,不惧世俗,可是,在他的体内却存在着一个暴虐无道的灵魂。
他时刻想要冲破禁锢,他已经快忍受不住了,尤其是在自己的境界越高,他越能够感到这种由心底发出的寒意。
他一直想要反抗,可后来每反抗一次,都是一股钻心刺骨的疼痛,耳边总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投降吧,认输吧,让我取代你去对战这个不公的世界,我可以达成你的心愿,让你
不至于那么累的活着……
他又何尝不想?
他生性孤僻古怪,虽然是个修炼天才,可是,在那些凡夫俗子的眼中,他却是个异类,是个不善言辞,只能在阴暗地界苟延残喘的独行者。
没有人想要靠近他,直到他遇见了张菲菲,那个精力旺盛,总是对自己笑靥如花的人,无论他怎么责怪她,甚至辱骂他,她从未离开过自己。
她总是用最热情的态度来对他在他的死缠烂打之下,他的心房逐渐打开,甚至心底那块顽固不化的玄冰也有了融化的迹象。
他想做个好人,想做他的好师傅,可是造化弄人有仪式他拖着伤体回来,他这才知道,原来在他沉睡之际,心底的那个邪恶的人格直接占据了他,迫使他做出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再后来,他苏醒的愈发的频繁,即便是自己有意压制,都有些做不到了。
他清楚,再让他继续胡闹下去,他最终会被拖入深渊。
而与他亲近之人也将无一幸免,所以,他开始有意无意的疏远张菲菲,赶走了府中所有的人。
他是个异类,是不该与人有任何联系的。
在听了他的自述之后,他眼眶中满是泪水,
紧紧的捂住了嘴巴,只从指缝中发出了一阵呜呜声响。
“你为何不跟我说?只要你开口,我绝对会听!原来这些年来,你支撑的这么辛苦,都怪我没用,不能替你解忧。”
他懊恼的垂下头去,可是,就在他自责之时,耳畔突然响起了一声冰冷的笑声。
“真可笑,即便告诉你,凭你一个纨绔子弟又能做得了什么,无非是做无谓的挣扎罢了,你只是在自欺欺人,别装了!”
这句话重重的落在了他的心头,他回头看去,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了个表情,那阴森恐怖的狰狞样子,就好似一头恶鬼,要向他索命。
他分明记得在自己做错事之时,他就是这么盯着自己的。
那时,他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你是谁?你是那个鬼面书生?”
难怪当初为何会有满墙的鬼面面具,所有的一切都在此时变得清晰起来,即便他想自欺欺人也不可能了。
“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也太迟钝了些,那只八转蛊虫本应该是我的!”
他声音沙哑低沉的吼道,忽然朝他靠近,那股凶猛的力量紧紧的扼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