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深深的烙印在心头。
他脸色骤然巨变,慌忙跪倒在地,连声求饶,“血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还请恕罪。”
“穆长玦,你再三挑衅于我,当真以为我吃素的不成?我警告你一句,小心使得万年船,若再来招惹,必让你万劫不复,你这饕餮盛宴我就不享用了,但若胆敢有下次,我便让你变成其中的一份子,你且试试看。”
这绝不是玩笑之言,而是威胁,是料定他不敢反抗,一旦如此,必将粉身碎骨。
他身子一个哆嗦,瘫软倒地,竟不敢反驳,只得连连点头。
“知道了,方才之事,多有得罪,还望恕罪,只是,您此次来可不就是为了魔皇之事,这事耽搁不得,我们赶紧走?”
他惊慌上前,却被他一掌打开。
他满眼不屑,“滚开,你若再敢碰我,我砍了你的手!”
“你倒是会打如意算盘,想以我之矛,攻他之盾,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好坐收渔利,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你当真忘了,神尊的存在,哪怕再过万年,这世间都无敌手!”
这就如一道符咒,深刻的刻印在他的骨血之中,哪里
能够忘怀?
即便当年他机关算尽,挑起神魔纷争,致使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怨气更是前所未有的深重。
可千年已过,在与他对战之时,他不过只是个见不得光的喽啰,是卑躬屈膝才能苟活世间的蝼蚁。
他垂下头去干涩的笑了两声,随即又抬头看他,“您说的对,是我自不量力,但是只要魔皇诞生,我们便能扭转乾坤,那也未必是至尊至强,若非如此,你也不会纡尊降贵来找我们。”
他继续抛来一根橄榄枝,料定他不会拒绝。
“魔皇诞生,谁又能保证不是另一场灾厄的开始?你我皆为棋子,做好自己便是,另外以后若有事,必先谋定而后动,你若胆敢出兵,我绝饶不了你。”
他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气愤地拂袖离去。
等他走后,他这才被手下搀扶着站了起来,又连忙大口喝了几碗血汤,怨气这才消了许多,望着他离去的方向,他冷哼道,“都是些故作清高之辈!我倒要看看,你们能忍到几时不出手?”
“魔尊,您方才可曾探出什么来了?血王沉睡千年,当真是无心世间之事,想寻求安逸?依属下看,分明是有意逃
避。”
穆长玦搅动着这一池血汤,神色阴冷,直接将头伸了进去,大口饮用起来。
手下连忙拿来了盥洗的盘匜,待他食饱后,又谨慎的给他擦去嘴角的血渍。
“问的好,不如你去试探一番,看看虚实如何像他这种老狐狸,若不能一次揪住他的狐狸尾巴,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他漫不经心的看向他道。
他一听,顿时愕然,连忙后退两步,尴尬笑道,“魔尊,您就别拿我取笑,纵然拼上我这条命,也断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我们不如投桃报李,反正事已至此,都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说呢?”
他一脸谄媚的笑着。
他微抬眼皮,看着天边渐暗的夜色,低沉的叹息了声。
“还不是时候,你叫朱长荣过来,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当真以为我不知他做了什么事?”
他眼睛阴沉的眯起,透射出一道算计的精光。
朱长荣被重压了过来,他自知此次怕是逃不过一劫,便也不再伪装,反倒嬉笑道,“魔尊,有何贵干!”
“朱长荣,我知你一直不服我,若非不是我得了上神传承,只怕你早就造反了。”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他,眼中满
是鄙夷之色。
他知道他心有不甘,一直蠢蠢欲动,只是他挑错了人,也挑错了时机,天时地利人和,他一项都不占,如此颓势之下,竟然还想与自己为敌,他不杀他,便已是最大的仁慈。
他听清了他话中的威胁意味,收起了嬉皮笑脸。
“你要我做什么?”
“果真聪明,我确实有一事要你去做,你若做好我重重有赏,你之前不是说,想要离开魔族吗?我可助你一臂之力。”
他眼睛登时一亮,又想到他这人居心叵测,必不好对付,便皱起了眉头,谨慎地看向他。
“何必拐弯抹角?你不是这样的人。”
“有趣,我要你跟在血王身边,查清楚他究竟如何。”
“你说什么?!我不去,你这是要让我死。”
跟那几位为敌,他还没那个胆子。
他啧啧叹了两声,一把匕首在指尖流转,不停的变换着花样。
他像是看出了他心头所想,上前一步,抬起了他的下巴。
不知为何,他感觉一股灼烫逼人,甚至不敢与他对视。
他打了个寒颤,将头埋得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