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神地听着这话,脑中闪过族人的样子,当即感到心头一窒,似有怒火燃烧。
“胡说!你当我是三岁稚子,还敢诓骗于我,颠倒黑白,当年我分明记得清楚,就是你们南雪国屠戮了我们整个村子!连老弱都不放过我亲眼所见,又怎会是假?”
他因一时顽皮,迟迟未归,这才躲过了一劫,可回去之时,村子已被血洗一空,遍地都是尸体。
那幅画面,他永生难忘!
“我且问你,你又如何判定屠戮村子的会是我南雪国人?世人皆知,我南雪国一生留于此地,不侵略,不讨伐,你妖族离我南雪国更是天高地远,我们为何会去?”
这话不假,他低头沉吟,“我曾抓住一人,从他口中得知就是南雪国,况且那时南雪国大乱,各方妖魔尽来征讨,你们怀恨在心,将这笔仇算在我妖族头上,也不难说通。”
暗处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声,寒音音敏锐地捕捉到,厉声呵斥,“谁在那儿?”
“是我。”
大长老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出来。
寒音音不明所以,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为何他是满脸羞愧悔恨之色?
“果真是你?!那时我虽小,可是
对杀父仇人却永远不会忘,就是他!”
“你杀了我父母,活生生剜去了他们的妖丹……”
她双目赤红,浑身颤抖的厉害,身上的妖气也愈发的戾重了。
“到底怎么回事?”
大长老一脸落魄阴郁,走到花峥峥跟前,当即跪倒下去。
“姑娘,当初是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千年来,我没有一刻不受煎熬困扰,是福是祸躲不过,你终于来了,要杀要剐,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此事皆因我而起,与南雪国子民无关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
他痛苦的垂着头,哭得老泪纵横。
寒音音则一脸震惊,分别千年,他绝想不到大长老会是因一己之利,残害他人的人。
“为什么?您不是那样的人?”他痛心的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大长老为人热忱,刚正不阿,路有乞儿,都会毫不犹豫的慷慨解囊,他常教导人,人之不如意,十有八。九无愧于心便好。可这样一个圣者,又怎会做出那样残忍之事?
“都怪我,那时,我年轻气盛,做事又不顾后果,为了突破上仙境,我拼尽一切,却始终不得解,最终郁郁寡欢,在一次醉酒之下,我遇到的那两
只千年妖兽,有人告诉我夺取他们的妖丹,引来月华之劫,我便能飞升突破……”
后面的事不言而喻。
他将头垂得更低了,完全不敢看两人。
“你还在狡辩,你早就有预谋!你故意将自己打伤,来到了我们的村子里,我父母心善,接纳了你,可你呢?步步为谋,趁其不备打伤了他们,剖取妖丹,被村民发现,你怕恶行败露,痛下杀手,村子里上百口人,一夕之间全部死亡,都是因为你。”
他撕心裂肺的吼道,声音沙哑,带着无尽的绝望跟悲痛。
事已至此,寒音音再无任何理由护他周全,杀人偿命,错了便是错了。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这千年来,我无时无刻不被梦魇所折磨,一闭眼,看到的都是那些死去的冤魂在向我索命,我受够了,你父母的妖丹以及全村的血债,我今日一并偿还!”
他面色坚决,一爪刺破胸膛,将那两颗染血却发着莹莹光亮的妖丹生剖了出来,随之一起的,便是灵力的急速溃散,寒音音面色难看,却并未出手阻止。
他知道,大长老已然抱了必死的决心。
最后一掌,他毫不犹豫的打向自己的天灵盖
!!
这一掌,他经脉尽断,虚窍之海彻底枯竭。
“大长老!”寒音音惊慌上前。
他则颓然倒地,眼中最后一丝神采也悄然洇灭,花峥峥漠然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开口。
“我今一死,死不足惜,在我做下那事时,我便已没了退路,只是,我舍不得,舍不得离开这片土地,舍不得南雪国的子民……”
在他长长的喟叹中,他彻底死去再无生还的可能。
寒音音沉痛的闭上眼,站起身对他道,“原是我南雪国对不住你,但是人死债消,还请你放南雪国一条生路。”
他沉默许久,才沙哑着问道,“你方才说,你们并未侵占妖族,这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以寒音音的身份跟地位,没必要骗他,况且,他始终心有不宁。
许多理由跟线索根本就经不起推敲,他知道有一方必然说了谎。
之前,他是有深仇血恨,所以主观的认为这一切与南雪国有关,必是他们先挑起的战争,可如今,他又不敢确定了。
“你们妖族现任首领是谁?”
“付云书,他临危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