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老爷狼狈回来她询问时，下人们支支吾吾，他也是说只是摔了一跤。

她以为是什么丢脸的事，再加上请了大夫，瞧了确实没什么严重的伤势，没想到当时是这么生死一线。

一旁本来安静吃瓜的衡瑾颜也是面色数变，特别是听到那郭祈年竟然敢推父亲时，更是眼中涌现出怒气。

好啊，本来就觉得这家伙眼神不正，作风不好，却没想到连这样欺师灭祖的事都看得出来。

衡方博说完了讨厌的人，紧接着就开始描述另一位当事人。

不愧是名士，讲故事的口若悬河，在他的口中，这位少年是个十足的大好人。

不仅关键时刻拔刀相助，还在事后准备耽误替自家病重的弟弟祈福，而想要先送他去找医师。

他特别强调了少年对他是不认识的，只当他是个陌生老者。

还没等母女俩消化完这一切，就听自家夫君/父亲又说此次去拜谢人家，结果最终决定收别人为徒的答谢。

两人都是眉头一皱，觉得这样有点不妥，刚准备说什么。

衡方博自然知道她们的想法，连忙伸手一拦。

“你们先别急，先听我说，我也是上门取之后才决定的。”

“这一开，他家银钱不缺，我送些金银之物就有些上不得台面了。”

“但若拜我为师就不同了，他家双亲刚刚去了，家中正缺一个靠山，我让他拜我为师也是考虑到这方面。”

说着这些他又摸了摸胡须，神采飞扬。

“而且他家还有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弟弟，我已承诺请汪神医帮忙给瞧瞧，也算是正好。”

听着这些，母女两人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她们从不会太过高估自己的身份地位，救命之恩不是小事，若只是让人拜师，未免显得太过轻巧。

但若能请得神医，把那少年家中幼弟治好，那就是万分好的。

衡夫人周氏想着这孩子也是个苦命人，小小年纪就要照顾一大家子，还要挑起管家的重任。

“哎！也是个苦命的人啊。”

衡瑾颜则是问了些细节，确认这人确实是直到拜师才知道自家老师是谁。

而且看那态度显然是没听过自家父亲的名号，这才放了些心。

这倒不是她怀疑什么，只是出了个郭祈年这样的人之后，她觉得父亲以后收徒还是要慎重。

免得被表象蒙骗，其他事小，若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坑了，累及全家那才是天大的冤枉。

放下手中茶杯，衡瑾颜轻声开口。

“父亲，以后还是少收弟子，就算要收，也要多方考察，看看秉性如何，再考虑收徒。”

“不然这次就是个前车之鉴。”

衡方博听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颜儿说的对，为父确实该好好考察，慎重对待了。”

周氏见他们各个都是面色严肃的开始聊，怎么考验，越聊越起劲，连忙打断。

“我说，你们真是够了，你们聊这么多有什么用啊，现在你门下加上那姓郭的和刚收的，就两个人，你准备考验哪一个啊。”

周氏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父女两人的好高骛远，而且她说的也是实话。

被这么提醒，衡家父女两人才冷静下来，一思考，确实诶。

一个人品已经暴露，一个也是品行经住了考验的。

两人这才作罢，开始准备两天后的拜师仪式。

“话说，那姓郭的，还是我一年前熬不过好友的苦苦哀求才收的，转眼都一年没收徒了。”

“不过，收徒还是后事，小古。”

听闻叫喊，院外候着的一人赶忙小跑进来，微微躬身。

“老爷，有什么吩咐。”

若是楼之卿在这，定能认出，这就是那位扶了她一把的衡家下人。

而他正是凭借着快速查清楚了楼之卿的一切，才得了衡方博看中。

“你去给，额，等等，先拿纸笔来。”

“是。”

小古又小跑着出去，不多时，笔墨纸砚就拿来了。

一自觉地把一切摆放好，然后研磨，等到衡方博到来时，已经全部备好。

见他提笔，小古退后几步，眼观鼻鼻观心。

等到见着老爷写好，装进他准备好的信封中，他这才上前几步，听候差遣。

衡方博把信递出，见小古接过，吩咐道。

“你去，把这封信交给汪神医，等他回复个结果后，回来告诉我。”

“是，小古这就去。”

恭敬行礼退出院门之后，他这才来到马场，对着管事的行了礼，说明了来来意。

本来懒洋洋的管事，听说是老爷要送去给汪神医的书信，连忙招呼人牵来一匹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