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下次下手轻点……”启琊捂着后脑勺,忍不住抱怨。
只是启琊眼下已然清明,哪里还有方才那副痴傻着迷的影子。
转头对上齐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顾念慈以为齐衍同样被魅魔幻术影响,正打算照葫芦画瓢,给齐衍后脑勺也来一下。但奈何如今五短身材,只能伸手蹦起来,才能够到齐衍后脑勺,启琊光想想自己跳起来敲齐衍脑壳的画面,就觉得不忍直视,伸出去的手又默默收回,心中纠结。
打……不打……打……不大……到底打不打呢……
还是打吧!形象可以没有,但绝不能让齐衍被媚术蛊惑!(借口很勉强哈……)
然而,顾念慈像是有个“大师兄受威胁”雷达诱捕器,启琊才刚下定决心,就突然被顾念慈的视线锁定,眼见启琊屈膝,顾念慈一巴掌摁在启琊头顶,跟打地鼠似的,启琊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干巴巴嚎一声,原是启琊背后余华生的大腿骨戳到了启琊的尾椎骨,启琊暗暗咬牙,一手扶腰,一手撑地,颤巍巍从地上爬起身,一瘸一拐远离余华生的尸骨。
真是遭报应了……不就扒了他衣服,至于吗……
启琊转而瞧见顾念慈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头火气压了又压……压不住了!启琊凑到顾念慈身边,咬牙切齿地问:“顾家小子,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没有,”顾念慈瞥了启琊一眼,神色淡然,“只是不想你打扰大师兄,不知道你底盘不稳,下手重了些,抱歉。”
“……”
“不是,”启琊指着齐衍魂不守舍的模样,朝顾念慈发出灵魂般的质问:“你家大师兄中魅术就是不要打扰了?”
这是什么道理???
顾念慈蹙眉,回:“大师兄没有中魅术,你自己看清楚。”
“哈?”启琊带着疑惑,又凑近齐衍几分。
从齐衍浅淡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脸,启琊突察一阵心慌,寒毛乍起,背后随之溢出层层冷汗。
齐衍往日平淡无波的双眼如今看上去死气沉沉一片,又像是一滩无法荡起涟漪的深潭,悄无声息地将人拖入深渊,却无人察觉,这么看来的确和启琊中魅术时,双眼无神,神色痴傻的模样,完全不同。
启琊眼中讶意一闪而过,不确定地问道:“这匕首上……不会有你家大师兄的机缘?”
一般露出这种模样的,不是中邪了,就是受到机缘牵引入定。
齐衍这样的,必然是后者。
“少阁主不是能看到我的上辈子,难道没有在我上辈子的记忆中,窥探到大师兄的过去?”
“咳咳,窥探不至于,不至于……”启琊掩唇,脸上尴尬转瞬即逝,又恢复常态,甚至一脸正色道:“既然你都这么问了,那我也不瞒你,就这么说吧,我看不到齐衍的过去,也看不到他的将来,就算是像你这种过去未来中本应有他的人,我也只能在偶然的某个瞬间窥伺到一次他的存在。如果说,你是这个世界的天命之人,那齐衍这人,就是这方世界中一个格格不入的外来者,但天道命运又以他为中心点,引导每个靠近他的人,改变自己的未来。原本既定的命运结局被打乱重组,‘未来’会成为赌坊桌上失控的筛子,而那些本打算躲在背后试图控制筛子的‘人’,都会成为和我们一样的赌徒。”
“……如何?听起来有没有觉得心潮澎湃?”
启琊朝顾念慈眨眨眼。
顾念慈莫名从这张充满稚嫩清秀的脸上,看到一抹油腻,忍不住面露嫌弃,更觉得甚是无语。
“……无聊。”
“切,假正经……”
……两人不欢而散,一左一右站在齐衍两侧,沉默等待。
片刻。
启琊又像是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略带好奇地询问顾念慈:“顾家小子,说说上一世你家大师兄在这里遇到了什么?”
“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启琊现下难得正经一回,回道:“我既然问,自然有我的道理,你说不说吧,说了,我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反正天道派我下山,本来就是来助你这个天命之人的……启琊默默将这些话咽进肚子,心里盘算着,打算忽悠顾念慈一波。
而事关齐衍之事,有一个人帮忙,自然是好事。
更何况顾念慈和启琊现在对齐衍这人,都扯开脸皮讲话了,过去的那些事情又有什么隐瞒的意义。
于是,顾念慈就将齐衍当时为护他的机缘,白白错失自己的机缘,最后损害根基之伤无法痊愈之事,和启琊大致说了一遍。
“……啧啧啧,平合宗大师兄的美名看来名不虚传啊,”启琊听完,差点没对顾念慈回忆中的齐衍竖起大拇指。
就齐衍那种把自己修为看得比命重要的人,居然会为了同门不顾自己的伤势,实在难以想象。但若换个视角而言,能有一个把弟子看得比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