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现一个地穴。顿时一阵发霉腐朽的刺鼻味道进入鼻腔。定睛一看，洞穴里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她披散着头发，穿着和环境格格不入的整洁的衣服，正要从洞穴里出来或者是进去。听见声音后，她停住了。

姜涞环顾一圈，周围没有任何用来避风或者居住的屋舍。难道这个女人就住在这里？

“你好，你住在这个里面吗？”

“是啊！”

对方没有回头，声音很年轻甚至很轻松。姜涞一边向她走近，一边好奇地问：“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女人手指向旁边。

“谁说是我一个人住？有他们陪我。”姜涞顺着她手指的方向。那是一个更大的洞穴，准确来说是一个墓穴。里面并排放着两具尸体。再看向女人，女人转过的半张脸清楚地映在他的眼帘。

眼前的一切，把他的魂都吓没了，他拼命地跑，大口喘着气，脑海中刚刚的画面挥散不去。两具尸体已经开始腐化，依稀可以看得出来是一男一女，从衣着来看，应该是上了些岁数了。最关键的是那女人的脸，是的，那张脸他认识，那是琳闵的脸。

他气喘吁吁地去找傲天，他必须把刚刚的恐怖情景告诉他，否则自己会疯掉。傲天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咧嘴笑了起来。他当然不相信姜涞的话。

“那是梦吧？”

姜涞的恐惧感转变成愤怒。“我对天发誓，我清清楚楚地看见她和两个死人在一块。”

傲天见状，只能同意和姜涞一起前往他所说的事发地。

两个人又重返姜涞所说的地点的时候，天都快黑了。那里除了一望无际的平坦土地和树林间的簌簌声外什么都没有。

“或许，或许你应该去看心理医生了，我认识一靠谱的，可以介绍给你。”

姜涞依旧捂着头，默不作声。过了好一会，他说：“我是不是太相信自己了？”

“也许吧。”

“可是”

“你是不是对那个叫琳闵的有那意思啊！”

“不是，我”

随即，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实在是没有印象了，不行你问问其他人？比如可能有关系的人。”

姜涞转念一想。

傲天去同学圈里找到这个叫蕙蕙的联系方式。傲天通过在旧有的班级群里打听，还真找到了这个人。

记忆中的蕙蕙外表平平，是那种在男生看见她后，不会在年少的心里激起半点涟漪的那种女生。

眼睛小得成了一条缝，嘴巴也很小，像是古代贵妃的不匀称地出现在如月亮般巨大的脸上。脸上还点缀着密密麻麻的黑色雀斑。整张脸既平凡又呆板，可以说是毫无长处。

姜涞庆幸她也还工作生活在这个他们从小长大的小城里面。他紧接着约她第二天见面。

时间一到，她准时出现在了约好的地点。

她比学生时代更粗壮了。皮肤没有那么白，雀斑倒是不见了。气质自然是比以前成熟了些。穿着花边领，飞袖，搭配喇叭裤，姜涞看得尴尬癌都犯了。

但她的言谈举止自信了太多，这可能是现在的体面的工作带给她的。他们简单聊了一些话题，姜涞得知她已经结婚生子，生活在市区，工作地点却一直都是在乡下。每天上下班通勤很不方便。

“那照顾孩子是不是就不是太方便？”姜涞礼貌地问。他明白，和妇女聊天的时候，关心她们的孩子保准不会踩雷，这是撬开她们心房的最简单也是最有力的工具。

“是呢，孩子的话我妈妈就比较操心受累了。”

谈话漫长且尴尬，但是对方都没有询问此次邀她前来的目的，看来她很享受和自己聊天。姜涞想起来，他记忆中的蕙蕙是会主动上前找他聊天的，比如，在学校的水房里，或是校园里的某个地方，理由可能很简单，两个人在分班之前是一个班级的，也可能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姜涞不想知道。

半天之后，姜涞只好自己开口。

“那个，你还记得琳闵吗？”

“琳闵”她嘴里一边嘟囔着一边看了一眼手机，放下手机，她看着姜涞的眼睛说道：“琳闵？”

姜涞全神贯注，期待她的反应。

“谁是琳闵？”她问，报以礼貌性的微笑。

“你，你，你不是和她是好朋友吗？关系非常好的呀！你们每天坐在一起，据说还一起上过小学和初中。”胸口的疑惑和失望带来的愤怒让他语速变得非常快，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小学同学？”蕙蕙用肉肉的手挠了挠头发。“那不是林奇嘛？”

林奇这个名字在傲天和陈婕那里，还有蕙蕙这里都被提出来，这让姜涞的困惑更深了。

两个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你知道她的情况吗？她现在在哪？”

“不知道。好几年没联系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