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与萧婉儿见面的第三天,御史大夫董崇,就联合刑部侍郎张怀先,审理沈时宽案作出了判决。
他们尽数采纳了方远的供词,将案件定性为方远和李景二人,为了求升官,而不顾法律道德,作出了谋害上司的行径。
而楚帝当场就承认了他们的判决,公正有效,下诏依律严惩方远和李景,至于先前被卢光庭弹劾的沈时宽等人,则官复原职。
“荀兄,多谢!多谢啊!”张伯论一听完判决,就高兴得一蹦三尺高,差点将荀歆给抱了起来。
“张兄,沈时宽虽然暂时无事,但仍有可能,再度被诬告。”荀歆脸上,则没有半点喜色。
因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楚帝是又将沈时宽案,从一桩牵连到昌侯及某位皇子的大案,给办成了一桩独立的小案!
但大楚素来是有秋后算账的传统的。
因此,当下最有利于张伯论的选择,就是今早与沈时宽一家切割!
“张兄与沈氏的婚期,还是适当推迟为好。”荀歆道。
“荀兄,为什么啊?”张伯论眨了眨那充满智慧的小眼睛,狐疑不解道,“我与沈氏,皆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了,现在她洗清了冤屈,为何还要再等?”
“因为卢光庭还是兵部右侍郎,录兵部事。”荀歆道,“沈时宽毕竟还在兵部做事。万一,卢光庭留有后手,沈家,将非常被动。”
“荀兄,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沈氏的,再大的风浪,也能护她周全。”张伯论骄傲地拍着胸脯道。
荀歆白了他一眼,心道:有本事,下次别找我。
“嘻嘻,荀兄,你现在可有空?”张伯论忽地窃笑着对荀歆道。
“有何事?”
“荀兄这次,帮了我大忙,我欲将顺心园,赠予荀兄,以示酬谢。”张伯论道,“荀兄若是有空,我们便去将契书签了。”
“不先问问伯父?”荀歆一脸狐疑地看着张伯论。
“不用,这顺心园,是我名下的产业,我可以自行处置。”张伯论笑嘻嘻道,“走吧,荀兄,签契书去。”
“张兄若有心,请我去一趟红香楼便是,何必如此破费?”荀歆断然拒绝。
他可不敢接受张伯论的赠予,免得下次张伯论因沈氏而栽了的时候,血溅到他身上。
“成,明天,我便带荀兄去红香楼,尝尝那鲜嫩多汁的花魁如烟。”
“噗~”
……
荀歆抓了些礼物,前去云衣阁,拜访袁安,一来是感谢其父袁度出手帮助沈时宽,二来,则是想趁机探一探口风。
“荀公子,你太破费了。”袁安弹着礼单,笑道。
“这是救命之恩,若只备薄礼,岂不是会被人耻笑?”荀歆笑道。
“哈哈哈哈。”袁安爽朗一笑,而后道,“荀郎,礼确实分轻重不假,但却不是这么个分法。”
荀歆眼眉一挑:“哦?还请袁公子赐教。”
“于缺钱之人,财帛便是最为贵重的礼物。可于久病无医之人,一个郎中,可比黄金,贵重多了。”
“而对贵人而言,最重要的,不是财帛,也不是人,而是消息。”袁安道。
“袁公子所言极是。”荀歆笑着点头,“我在右监门卫里,也确实能听到不少消息,只是不知,袁公子想知道,哪个方面的?”
荀歆是故意装傻的,以此来确认,袁安对自己,知道多少。
“昨天晚上,八方楼的掌柜和两个管事,都失踪了。”袁安道,“我们想知道,刘平为何会突然舍弃了,这三个,追随了他八年的人。”
“好,我定调查清楚。”荀歆道。
“本月二十一,是董大夫的生辰,这是请帖。”袁安说着,从抽屉中,取出一份包装精美的请帖,送到荀歆面前,“还请荀郎,按邀出席。”
“好,荀某定准时出席。”
荀歆说完,便抱起请帖,与袁安告别。
这次见面,他既感到欢喜,又出了一身冷汗。
欢喜是因为,袁安邀请他参加董崇的生辰宴,这表明袁度已接纳了他,并有了将他介绍给更多的官员的意思。
出一身冷汗,是他不确定,袁度究竟知不知道,他派冯琪去给刘平送信的事。
如果袁度已经知道了,那袁安刚才让他做的事,无异就是一场试探。
离开云衣阁后,荀歆绕了两圈,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来到市署,找到早已在此等候的冯琪。
“我跑了五天,这是所有符合你的要求的宅子。”冯琪塞给荀歆一沓麻纸,“价格最便宜的,要四千两百贯,最贵的,要五千八百贯。”
“你相中了哪一间?”
荀歆自从授官之后,便有了购宅的资格,但他购宅,却并非自住,而是为了安置这个冯琪。
不错,家中摸秋鸾,别宅怼冯琪,酒楼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