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

“圣人，微臣已经擒获鲁元。据其供认，他本是北凉人，十二年前，潜入东楚，并在八年前，取信吴年之，在吴年之的指示下，于北山上开了鲁家楼。”

“这八年里，他先后奉吴年之的命令，杀了一十九人，尸骨都趁着夜色，抛弃在深山之中。”荀歆道。

“半月前，鲁家楼被臣等捣毁，他便逃入城中，被吴年之安顿在爱仁坊的别院里。微臣根据鲁元的证词推测，吴年之兴许与北凉人，有联系。”

荀歆陈述案情的时候，楚帝则一言不发地看着荀歆呈上来的状纸，直到荀歆闭口不言了，楚帝才道：“吴年之，现在何处？”

“回圣人，微臣一擒获鲁元，便派人监视吴年之宅，直到进宫面圣之前，尚未收到吴年之外出的消息。”

楚帝嘴角微弯，他很开心，但不是因为荀歆替他揪出了暗通昌侯的吴年之，而是因为荀歆懂得，不请示不乱动的道理。

“蔡将军。”

“奴在。”蔡坤立刻躬身道。

“荀爱卿有功，按右监门卫的规矩，行赏。”楚帝道，“荀爱卿，你欲与拓跋元本溪见面的请求，朕准了。”

“诺。”

蔡坤说着，便来到荀歆面前：“荀歆，跟咱家走吧。”

“多谢圣人，多谢蔡将军。”荀歆一礼。

——

得到楚帝的准许后，荀歆立刻去到鸿胪寺的别院，要求面见拓跋元本溪。

北凉人一听来的是荀歆，登时咬牙切齿，不少人甚至刻意出现在荀歆面前，还握紧了刀，一副欲与他拼命的模样。

“荀歆，你还敢来此！”有人吼道。

“荀歆，真以为，我大凉没有勇士了吗？”另一人道。

显然，北凉人对荀歆连赢三局，迫使他们承认兖、豫两州是大楚的故土，并接三皇子回去搅乱北凉朝局的事，耿耿于怀。

荀歆见状，便止步不前，双目一凝，右手握着自己的刀，左手一指离自己最近那人：“你来。”

那人虽也是个厮杀汉，但被荀歆一瞪，再气定神闲地伸手一招，反而愣住，不敢上前了。

“你来。”荀歆朝另一个人招手，可这人，却也是一动不动。

“难道北凉人，就只会耍嘴皮子？”荀歆冷冷一笑道。

“吼”一个北凉人听了，当即怒吼一声，“我来！”

“住手！”拓跋元本溪刚来到厅门，就看见院中竟是剑拔弩张，忙出言制止道。

“拓跋国师，我今天，是以右监门卫武候长上的身份，来拜访你们。可你们的人，却都想生吞了我。”荀歆先亮明身份，表明自己是来公干的。

此举是为了告诉北凉人，在发疯前，先掂量掂量后果。

“都给我回去收拾行囊！”拓跋元本溪驱散众人，然后才朝荀歆一礼，“荀卿，请。”

荀歆大踏步进入正厅，在主座上落座。

拓跋元本溪一见，登时双目喷火，但他却认为，荀歆今天就是来借机挑起矛盾，好实施针对他的计划的。

于是，拓跋元本溪强压怒意，和颜悦色道：“荀卿此次前来，是有何事？”

荀歆甜头一看，见正厅中，除了拓跋元本溪外，还有好几个身穿北凉官府的官员，便道：“国师，我这里，有一份名单，都是贵国的谍者。”

“他们用财货资助过昌侯，现在均已经逃回贵国了。”荀歆说着，从怀中抽出一份，经过删减润色后的鲁元的供词。

这供词上写着的，都是北凉人的名字，他们在大楚官方典籍上，登基的身份，都是客商。

鲁元当时供述，这些人在过去的八年间，曾将总价超过百万贯的财货，存在鲁家楼中。而这些财货，最后都到了吴年之手中。但这一段，被荀歆删去了。

“荀卿，如果你们有切实的证据，拓跋愿意上呈国主，让国主严惩这些人。”拓跋元本溪道。

“可现在，贵国只给我一份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名单，难道就想让我朝，据此惩戒自己的子民吗？”拓跋元本溪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荀歆却冷笑着一挥手：“国师理解错了。圣人的意思是，在这八年里，我朝一直在大力培养贵国的三皇子，以助他，继承贵国的国主之位。”

“而这名单里的人，便是被我朝收买的贵国间者，他们的任务，就是等三皇子返回贵国后，支持他登基。”

荀歆之所以要求来见拓跋元本溪，就是为了给他上眼药，让他猜忌这八年来，北凉派往东楚的所有谍者，怀疑他们的忠诚。

并最终，对北凉的间谍机构，进行大换血！

这一招，与崔潺引导楚帝彻查昌侯，进一步刺激牵涉到此案中的皇子，同时激起楚帝对吴秀诚的疑心，有异曲同工之妙！

“现在，盟约已订，两国交好，永不再战。这些同时替贵国与我朝做事的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