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方才老爷也说了,宝玉是为了璟哥儿出头才被打成这样……”
贾母闻言眉头微微皱起,王夫人道:“按理说他做兄弟的替哥哥出头本就是应当的!只是他没这个本事,让人家给打了,璟哥儿也是他哥哥,总不能就这样看着他兄弟挨打罢?”黛玉闻言也不发呆了,心都提了起来看向贾母,贾母犹豫道:“璟儿现在在外面整日奔波,做皇帝老子的大事就已经够劳心劳力了,为宝玉的事去麻烦他……”
王夫人泣道:“原本合该是这样的!岂能因为家事就坏了璟哥儿大事?只是也求老太太开恩,我只这么一个孽障,若为我自己也就没什么了,只是怕宝玉就这样被人欺负了,以后可还怎么出门去哟!”众人闻言都沉默了,的确是这样,这倒也不全是脸面的事儿,今儿被人这样欺负了,你们家没打回来,人家只会当你们家人好欺负……
贾母犹豫了一下还是叹口气道:“那就派人去问一声,如果不忙的话,就叫璟儿回来一趟,看看他兄弟这事儿该怎么解决。”王熙凤见屋里的气氛有些怪,便笑道:“璟儿一向是个有本事的,他兄弟这次也是为了他出头,原本这一家子不就该是这样互帮互助的?叫我说,老太太也别忒偏心了,就该叫璟儿狠狠地收拾收拾那帮欺负他兄弟的人这才叫一家人,论个什么麻烦不麻烦?”
贾母闻言也道是如此,于是笑道:“你是宝玉亲嫂子才这般说的!我又是怕麻烦他的?只是他到底事儿多,不好坏了他事儿,罢了!你们一家子不在乎,倒是我这个老婆子成了外道的了!”王夫人笑道:“老太太也是担心璟哥儿,我们都是知道的,其实连我若不是这次宝玉伤的狠了,也是不愿意叫璟哥儿回来的,他那多的事儿,怎好用这些事儿烦他?”
于是众人便又都说笑了起来了,唯有黛玉罥烟眉微微皱着,她不愿因为宝玉这点事儿就麻烦贾璟的,那天贾璟回来的时候,旁人不知,她却是看得清楚,往日里何尝见过贾璟那样懒散?就是坐下后背也是挺的青松一样笔直,一举一动都是一板一眼的严正。
可是那天一回来就瘫到了炕上玩猫,连说话也是懒洋洋的,想来必是累坏了的!想想也是,她虽然也不懂外面的事,只是光从史书上看那些大帅光彩,只是她自忖光管着两个人都心累,贾璟可是管着近两万人,他自己也说过两万人吃马拉都得过心,那得累成什么样?
家里还不省心,这些人一个二个出了事只知道找璟哥儿,却不知他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宁国府如今只他一个人撑着,家事国事都压在身上,贾家人果真死光了?他却没个兄弟长辈帮手,凡事都押在自己心里,强撑着场面已经很不容易了,回过头来还得笑着跟家人说笑,如今竟连宝玉挨了打也要找他?!
黛玉想着想着便落下了泪来,探春注意到了,心思一转便知道她的心思,于是便担忧的伸出手轻轻拉住她的手:“林姐姐……”黛玉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悄悄的用绣帕擦着泪,这件事本就没有她开口的道理,她就算开了口也改变不了什么,贾璟没准还觉得她多事。
众人也没注意到黛玉的哭泣,唯有一直在关注黛玉的宝玉看着她轻轻抹泪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的想着:“却原来林妹妹的泪水,也不尽是为我流的,她也会为璟二哥流,不对,是只会为璟二哥流了……”
宝玉渐渐的痴了,突然发起了狂,拽着脖颈上的通灵宝玉便大骂道:“你算什么宝玉?我摔了你这劳什子玩意儿!”那通灵宝玉便软软的摔在了毛毯上,唬的众人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在这混乱中,黛玉只感觉一阵阵的悲哀,她此时彷佛能体会到探春常常忧叹的一切……
……
贾璟骑在马上,抬起头看着眼前几个鎏金大字“敕造国舅府”,清风上前道:“公子,此为太后娘家陈国舅府邸,已经是那个账簿上最大的根底了。”
贾璟点了点头,太后的娘家,的确是最不好惹的人家了,国舅这种东西,和驸马一样,没什么实际的权利和本事,却又比驸马还要体面,虽然不是什么爵位也没什么官职但胜在荣宠,尤其是如今太上皇避居南安宫,陈国舅作为今上的舅舅出于孝道等闲永熙帝也不会太过苛刻待他,能管得到他的估计也只有太后了。
太后一介宫中女流,哪里管得到前朝的事儿?所以陈国舅难免就有些恣意妄为了,只是他也没什么权力,也并没什么求进的心思,捞些钱享受就是顶了天了,不做的太过分,也没人愿意管他,况且他也做不了什么大事。
不过如今倒是适合给贾璟立个威,虽然难逃一顿太后苛责,不过有太上皇和永熙帝的体面,太后其实也奈何不得他,所以贾璟毫不犹豫的选了这个最大最困难的收拾,剩下的自然是势如破竹了。
贾璟面无表情的骑着马就要硬闯,早便看到了贾璟的门子们自然是连忙上前阻拦:“止步!来者何人?前方乃是我国舅府!可递了拜帖没有?”贾璟看这几个门子道:“宁国府袭三等将军贾璟,特来拜会陈国舅。”
几个门子闻言都笑了起来,三等将军?开玩笑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