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急的站起来道:“这话怎么说的?莫不是姨夫要来个大姨灭亲?那蠢物好端端的抢我的丫头,我打死了又怎么了?姨夫怎么反倒替外人说话?”那贾家奴仆刚要说话,却见薛蟠摆摆手向着后面道:“坏事了坏事了!妈,妹妹!咱们还是快逃罢!他贾家也是个这样的,咱们还是投奔二叔去罢!”
贾家两个奴仆不禁脸色一沉,里面传来薛姨妈的声音道:“你胡吣什么?那是你亲姨夫!还会害你不成?你要是黄汤灌多了就赶紧去歪着你的罢!”薛蟠一摊手道:“耶?果真怪我了不成?人家自己说漏了嘴的!要把我卖给人家,还叫人家秉公执法嘞!”
贾家奴仆简直都快气笑了,一个不满道:“哥儿好歹留些口德,都是亲戚,说这些日后还如何相见?”薛蟠铜铃大眼一瞪:“你个狗奴才!还敢跟你老子这样说话?你再给我横一个?老子膀子给你撅了!”贾家奴仆气的脸都红了,哼了一声不说话,里面却突然传出来一声柔和的声音道:“哥哥不要胡来,都是亲戚几辈子的老亲了,怎么对人家如此不敬?”
这话说的贾家奴仆的脸色好看了许多,那声音又道:“便是果真有什么,也怕是有什么深意也未可知,哥哥如此岂不是坏了两家交情?如果因为这种事儿坏了大事儿!连哥哥也得挨排喧呢!且问清楚再说。”这话说的两个贾家奴仆对视一眼,要是真的因为他俩没说清楚就坏了贾家薛家的情分……薛家夫人那可是太太的亲妹妹!太太的性子,他俩能落着好儿?
于是不免恭敬了许多,笑道:“还是姑娘说的是,我们奴才家的,就说不出这些道理,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不好坏了两家情分呢!”里面那声音柔和中略带这些威严道:“两位远道而来辛苦了,还要为我薛家的事奔波,本来就是该谢的,只是,还请名言姨夫到底是准备如何处置我哥哥的桉子?”
那两个奴仆不敢怠慢,一个便慌忙赔笑道:“回姑娘,我们亦是不知道是怎么处置的,只是听说似乎是东府璟二爷出的主意……”薛蟠两眼一瞪道:“什么井二爷缸二爷的?我与他无冤无仇,为啥要害我?”
那声音呵斥了薛蟠一声道:“哥哥!岂能对亲友如此?”薛蟠撇了撇嘴不说话了,那声音又对两个奴仆道:“我哥哥无状让两位见笑了,还请问贵府璟二爷是……”
那两个奴仆道:“是东府的璟二爷,是如今我们家东府的承爵人,我家老爷因此才觉得不好越过了二爷,这才把贵府哥儿的事跟二爷念叨了一嘴。”薛姨妈慌张道:“既然如此,那也应该是亲戚才是,怎么反倒说这样的话?岂不寒了我们的心?”那边传来那姑娘小声安慰薛姨妈的声音。
那奴仆慌忙道:“并非如此,贵府哥儿的事应天府尹早就已经办妥了,派人告诉了我们老爷,老爷原本以为办完了就算了,也没有放在心上,还是璟二爷看了应天府尹的信这才上了心。”那奴仆道:“我们二爷说了,应天府尹把事情办的太糙了,怕是容易落人把柄口实,所以才让我们老爷再给应天府尹去了封信,要应天府尹秉公办事,其余的,小的亦是不知。”
船舱内沉默了片刻,那姑娘柔声道:“劳烦两位了,为我薛家的事跑来跑去的,不好再花贵府的钱财,哥哥一会儿让人包些银子,两位去了之后一路上也有个花销。”两个奴仆闻言喜笑颜开千恩万谢的去了,只是临走一个拍了拍脑门儿道:“我们二爷另有吩咐,只说若是贵府见怪,便取出应天府尹的信与几位一看。”说这边将贾雨村的信奉上欢天喜地的去了。
他俩刚走,便见船舱屏风后面转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是一个看起来雍容华贵,和蔼可亲,亲近随和的贵妇人,另一个跟在后面的这是一个年轻的姑娘,只见她不施脂粉,便一股子天然美丽,生的脸若银盆,眼似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看起来温柔娴静大方得体,却正是薛姨妈之女,薛蟠之妹,薛宝钗。
薛蟠拿着信挠了挠大脑袋上前道:“妹妹,你看看这个井二爷打的什么哑迷?”宝钗好笑的取过信来道:“哥哥以后出去说话办事可万不要这般直肠子,不然人家知道的当你耿直,不知道的怕是要生气的,这样不知得罪了几多人!”
薛蟠吹胡子瞪眼道:“谁敢给哥哥脸色看?我好大的拳头锤他!”薛姨妈没好气道:“你妹妹说的都是正经的道理!你不用心听着,偏露出你的能耐来了!”薛蟠闹着脑袋瓜憨憨的笑了笑道:“也不知道为啥舅舅不教训这个劳什子井二爷,他可是我亲娘舅哩!”
宝钗用手接过贾雨村的信,展开来笑道:“怕是有什么事也未可知,贾家的人还没走,哥哥去打发人问问不就知道了?”薛蟠一拍脑袋说去就去,连薛姨妈都拦不住,薛姨妈看着薛蟠急匆匆跑出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道:“乖囡,你说这个东府的哥儿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怕不是真如你哥哥所说,对咱们家有什么想法罢?”
宝钗笑道:“妈就是在自己吓自己,哥哥的浑话也信的?人家若果真要害咱们,咱们岂还能出的金陵城?连应天府尹都是人家的门生呢……”其实要不是甄家保了一下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