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走得,你却走不得。”
贾璟眨了眨眼睛:“怎么?”黛玉笑道:“老太太今儿要考我们的诗才,就以梅为题,我们方才都曾作的诗了,宝玉亦是做过的,你若不作个十七八首压伏了我们,便走不得!”贾璟苦笑,十七八首……你当是大白菜啊?
贾璟正色拱手用戏腔道:“非是我推脱,只是贾某早有誓言在先,故而此诗难作,告辞。”黛玉拽着他的衣袖笑道:“什么誓言?必是推脱!”贾璟一副痛定思痛的模样道:“果真有誓言,之前便发过誓,以后再不在诗词里写半个梅字了!”
在座的除了湘云摸不着头脑之外都知道为何,再看贾璟一副十年怕井绳的样子自然是哈哈大笑,黛玉笑罢坏坏的看着他道:“若如此,那也使的,你只以梅为题,诗中却不许有一个梅字便是了。”贾璟无语的看着黛玉,黛玉像是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一样偷笑着。
贾璟看着姐妹们两眼放光的期盼的看着他的表情,也只好叹口气道:“就一首,多了没有。”姐妹们慌忙点头答应,贾璟走到亭子边看着梅林片刻才吟道:“庭院深深深几许,云窗雾阁春迟。为谁憔悴损芳姿。夜来清梦好,应是发南枝。
玉瘦檀轻无限恨,南楼羌管休吹。浓香吹尽有谁知。暖风迟日也,别到杏花肥。”
当着一屋子寡妇和不得志的姑娘面前吟闺怨诗……
贾璟灰头土脸的被好一顿排喧才把一家子给劝住了,心里打定主意,在以后再也不写梅字后面加上一条从今往后再也不当着寡妇面写诗了,贾璟心惊胆战的也不吃东西了,接过晴雯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和嘴,正在此时就见外面进来了一个婆子赔笑道:“二爷,外面来了个人说太上皇要召二爷进宫。”
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看向贾璟,贾璟脸色澹澹的沉默了片刻,随后对贾母道:“那……今儿就先到这儿?老太太们接着高乐,璟就先告退了。”贾母有些担忧道:“进宫之后好好说,收敛收敛你的脾气,我怕太上皇是生气你在他寿宴上打架的事儿。”
贾璟笑了笑道:“那是在宫里,岂有我敢耍脾气的道理?应该是没事的,太上皇顶多训我两句。”王夫人面色澹澹的低头转着佛珠,王熙凤则是毫不掩饰艳羡的看着贾璟,都快把太上皇的寿宴砸了,太上皇顶多训两句?啧啧,瞧瞧这话说的,让人心里直泛酸水儿!
贾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晴雯上前给他理了理白狐裘紧了紧领口,贾璟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贾母躬身一礼,脸色微微泛着寒霜的进了宫。
却说宝玉离了宴席被秦可卿领着进了一个屋子,秦可卿笑道:“宝叔,这里可还住的?”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梨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宝玉哪里容得下这种混账话,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可卿无奈道:“若如此,怕也只有璟叔的屋住的了。”宝玉闻言自然大喜道:“便住璟二哥的屋便是了!”竟也不管贾璟住的地方如何,执意要睡贾璟的床。
秦可卿笑着领着宝玉去了贾璟的屋,宝玉一进屋便嗅到了一股子冷香,他只道是贾璟的味道于是叫道:“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桉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这些原本在贾璟看来不妥当的玩意儿,却叫宝玉看连连点头,只见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这里好!我便就在这儿睡罢!”秦可卿笑道:“这里原是璟二叔的屋子,是我亲自带人安排的摆弄的,便是神仙也尽可以住得了。”说着却想起还未问过贾璟住的如何,心里暗下主意晚上定要问问,也想起公公近来越发逼迫的她难以自处,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但宝玉还在旁边于是秦可卿忙不动声色的道:“宝叔尽管睡着,缺了什么,哪里不舒服,只管吩咐人来找便是。”说着便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铺妥帖之后方才起身。
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的散了,只留媚人和麝月两个丫鬟为伴,秦可卿便分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不要吵着了宝玉,于是宝玉拥着贾璟的被子嗅了嗅上面自以为有贾璟的香气,也不知为何就是欢喜,便眼睛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安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