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一珩与太叔无尽寻来,就见对方的两只幼崽排排而坐。
一人一狐各自抱着手上的肉啃得乐不思蜀。
“太一抚久。”太一珩的声音响于他的耳侧,平静不带起伏。
“太叔一!”
太叔无尽死死按住自己心头的怒气。
这兔崽子!
不打一声招呼就往族外跑,简直要被它气死!
一人一狐猛然打了个激灵,停下嘴上的啃咬,面面相觑,皆能看到对方眼里浮上来的惊慌之色。
要完…天要忙他们也!
抚久看着手上抓的肉,眼里闪过犹豫,他到底还要不要啃呢?
还未想明白,自家爹爹的身影就已经来到他身侧,内心下了一个决定。
转身看向太一珩,双手往上一递,肉肉的脸上满是无辜。
“爹爹,给~,你也吃。”
太一珩:…啃成这般面目全非,还能给你爹,可真不愧是你,确实是你爹的好大儿。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太一珩哪还有什么气。
虽然也没生多大气就是了,只有淡淡的无奈从心头生起。
视线往他脸上一瞟,更是没法直视,脸上左一块右一块的油渍。
太一珩无言以对,也没接过他手中的肉,手负于背后,垂着眼盯着他不放。
这下子比不说话更加让他心虚,腾出一只油手往自家爹爹的外袍抓去。
“爹爹,爹爹~”
一旁的狐狸见他如此,也跟着有模有样,爪子一抬,把手中的肉举起到自家老祖眼前,狐狸眼一弯。
“老祖,您也吃~”
太叔无尽见它面上被油渍沾成一坨一坨的毛毛,尚还不知所谓的太叔一,就觉这心一突一突的。
别过脸,与身侧站立的太一珩相相一视,两人微微颔首。
确定了,这两只皆是糟心玩意儿!
太叔无尽衣袍一挥,随即卷起自家这个不省心的玩意儿,走人!
呃…不对,走狐。
当然,狐狸手上的肉也没忘记带走。
太叔一族的两只狐狸走了,太一珩亦抓着自家崽子的后领。
起拎,走人。
转身的那一瞬,衣袍下摆的油爪子印猝不及防映入眼中,脑袋就是一突,更加糟心了。
他内心忽然生起迟疑,带着怀疑的眼神盯着手上的崽子,他是不是可以把他回个炉?
“爹爹,爹爹,你好好抱着我呀,这样子很不舒服欸~”
他的脖子被衣领卡着,被拎得不舒服,不断张牙舞爪的同时还不忘护好手上的肉。
太一珩没搭理他,身影一闪,很快消失在这条流域前。
而自此开始,抚久与太叔一就时不时开始了他俩三天两头的行动。
抓赤灵兽、架火、烤肉、吃…
就如此,因为赤灵兽,因为吃…一人一狐成功的混成了狐朋狗友。
嗯…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好像是狐朋人友?
好像这才是正解,没有哪里不对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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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未了,时之冉冉。
再是一年过。
朝起,抚久睁开双眼,从睡眠中醒来,起身盘膝而坐,指尖一掐,两个朝晨已过。
虽然修者皆能以入定代替长夜之漫,但他前一世不过是一凡者。
黑夜寂静,长夜如此漫长,偶尔的一觉能让幸福感爆增。
从魂落上尘之界到身处于阙尘大陆,如今已快至六个年岁。
爹爹离开已过一年,而距离开娘亲也快六年之时。
抚久回想起太一珩的身影,还有那道朦胧的身影与模样,眼中一黯。
自那时太一珩匆忙带他离开,泪语决堤的青一珵带着决绝与不舍的目光。
至今深深印于他的脑海之中。
至今不知他的美人娘亲是如何模样?
前因后果,太归不曾告诉他,而太一珩也不曾向他解释,之前他有很多次想问起,不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而来到绝重崖谷之后,他亦发现夶一珩总站在崖上的那颗信楹之下。
手中握着信楹花瓣,望着远处出神,不知是不是在想着他的青一珵,落寞之感时常环于周身。
自此之后,他只把疑问压在心底。
信楹树,树极其之高,四时皆可落花,花瓣呈白,其间微紫,五瓣之数。
太一珩与他说过这树是太一珩与青一珵在少时游历之时,在上尘界的一秘境之中所寻得。
而绝重崖谷里的这棵,是在这崖谷中落脚之后方才种下的。
晃了晃脑袋,抚久把脑中纷繁的思绪压下。
他如今连六岁都未至,什么也